纪淮看他:“写着你的大名,你问我?”
快递单上也没有写是什么东西,前思后想,陈逾司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估计是之前赞助商寄给我的外设吧。”
想要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最好办法就是拆快递。
有女人拧不开的饮料盖子,但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女人拆不开的快递盒子。更别说在科研所里,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驴用的大环境下。
拿着一个发卡,三两下就把宽型的透明胶带划开了。
电梯从地下停车场上来,电梯里面是一对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夫妻,他们抱着自己家的孙子,在哄小孩。
纪淮本想当个透明人,结果陈逾司朝他们点了点头,说是楼上的邻居,因为有一次屋顶漏水见过一面。
男人问他:“后来还没有再漏水?”
“没有。”陈逾司摇头。
因为是头一次见纪淮,男人开玩笑的又问了一句:“这是女朋友?”
只听见陈逾司嗯了一声。
纪淮站在边上,注意力全在快递上,东西的最上面还盖了一层防摔的空气囊。
拿起一个空气囊,纪淮看见那银色的包装盒。那能在阳台上就看见卖玉米小三轮的眼睛,愣是看不清包装盒上的说明。
也不是看不清,是看不懂。
女人看见纪淮怀里的快递,大约是想到了自己那个也总爱网上购物的孩子:“那么大一箱东西呢?买了什么?”
纪淮终于看清包装盒上的小字了,迅速将空气囊盖回去。瞪了眼一脸懵的陈逾司,半张脸埋进衣领里,小声撒谎:“餐巾纸。”
电梯先停靠陈逾司住的那一层,电梯门缓缓关上了。下一秒,纪淮脸通红的还瞪着他:“陈逾司,你……你能不能注意点?”
陈逾司掏钥匙开门:“什么?”
门开了,纪淮随手将纸箱子往地上一丢,没丢好,箱子倒了。里面的东西从开口的那一面掉了出来。
陈逾司还没开灯,但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纪淮:“你买这么多干嘛?”
陈逾司没立刻接话,手扶着柜子将鞋脱了,走到箱子边上,随手拿起一盒:“我也没有想到买了这么多,我以为盒是小盒,谁知道它的盒是箱。”
纪淮无语:“你不会看价钱吗?”
陈逾司继续捡着:“看了,关键字眼都透露着不便宜,我就也没在意。”
纪淮语塞:“什么关键字眼?”
他听罢,一笑:“进口,超薄……”
得了,纪淮怎么就忘了,问这种话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捂着耳朵,手动失聪:“好了,你别讲了,我不想听了。”
“和你用的,听听怎么了?”陈逾司顺手还丢给她一盒:“你要回房间睡觉了?喏,往房间放一盒。”
知道她这种方面脸皮薄,他越讲纪淮走得越快。
陈逾司从来不是个会这样闭嘴的人,故意又补了一句:“随便放谁谁的那边都可以。”
最后几个字伴随的就是一个关门声了。
科研所的顶楼有个采光特别好的玻璃房,但所里的广大男性欣赏不来,便宜了纪淮等一众爱晒太阳的祖国鲜花。
晴天的风也是暖的,穿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在每个人身上稍作停留,就又转瞬即逝。
叶姝瞧纪淮最近不对劲。
午休的时候和纪淮一起坐在科研所顶楼的阳台上喝奶茶,打量对面眼皮打架的小师妹:“你最近不是住男朋友那边了吗?都可以晚起四十分钟了,你怎么还隔三差五常常就是一副失眠多梦的样子?”
好一个隔三差五。
好一个常常。
纪淮低着头,嚼着波霸,半天之后憋了个谎话出来:“我认床,睡眠不太好。”
叶姝哦了一声,信了。
见师姐相信了,纪淮将话题移走:“黎师姐呢?”
叶姝耸肩:“今天发工资了,但我估计快来了。”
刚说完,一声怒吼从大老远就传来了。
黎恬怒火冲冲,恨不得拧断一根钢筋:“扣了我两百块绩效。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因为我有一会上厕所怕大褂碍事就脱掉了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就被走廊上的监控拍到了。那个八婆是用监控盯着我们扣钱的吗?我在督查来检查的时候穿上赞助商爸爸提供的大褂不就好了吗?我的血汗钱啊,这个八婆没有心。”
叶姝和纪淮两个不讲话,默默的将搭在扶手上的大褂穿上了。
明天之后的三天,纪淮都有课。
住在陈逾司这里上班方便,但去上学就不方便了。
她准备回宿舍住几天,正好给自己的腰和陈逾司的床单洗衣机都放个假。
这件事当面不好谈,纪淮临下班前摸鱼的时候,偷偷给他发了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