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论嫡论长,都该轮到你爹,你爹可是嫡长子啊,却没坐上世子之位,就是戏台子上,也唱不出这样窝囊的戏啊……”
大夫人姜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嗓子哭嚎上了。
林真真最烦娘亲这泼妇样,晓得再谈下去,也是无果,平白惹得娘亲哭闹不休。厌烦道:“好了,好了,娘快别哭了,只要二婶定下了日子,女儿老老实实去相看便是。”
大夫人姜氏,立马收了泪,抹掉鼻涕,一张大笑脸出门去。
林真真背脊僵硬地立在门口,目送娘亲走远。忽然,想到了什么,抿唇一笑。
有太子这个情郎在,何须自己出手?
她要议亲了,正好让太子紧张紧张,林真真咬住下唇,娇嗔一声:“看你,急不急!”
萧盈盈动作很快,从太医嘴里得知,侄女确实伤势颇重,要留疤,当日下午就进宫一趟,从崇德帝手上讨来了一小瓶雪肤秘药。
“拿去送你二姐姐吧。”萧盈盈唤来女儿,嘱咐道,“拿稳了,摔了,可没第二瓶。”
林灼灼小心翼翼接过。
小小的一瓶,真的小啊,半根小手指大。
林灼灼知道,涂了它,只要不是陈年旧疾,五日内疤痕必消。
林灼灼还知道,这款雪肤秘药极难调制,一年宫里统共只得三四瓶。除了皇后的凤仪宫,太子的东宫,别处宫妃哭着求,都求不到。
“娘放心好了,女儿这就给二姐姐送去。”林灼灼揣着雪肤秘药,笑着朝娘亲告别。
出了堂屋门,从窗外经过时,一偏头,遥望窗子里娘亲那张美艳逼人的少妇脸,林灼灼心内一叹,娘亲对林真真的关怀都是真的,一如上一世半点不参假。
可惜,林真真是头恶狼,半点不知感恩。
若娘亲知道了,不知后不后悔今日送她药。
林灼灼出了娘亲的上房,脚步不带停的,径直回了自个的海棠院。然后,将摩挲了一路的小药瓶,交给大丫鬟碧岚:“这个,你好生收起来,将来我有用。”
大丫鬟碧岚:……
姑娘,不是说要给二姑娘送去吗?
怎的,留下,自己使用了?
林灼灼摆摆手,将不解的碧岚轰走了。
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能送去给林真真糟蹋?
林灼灼病情好转的消息,传了开来,不少与林国公府交好的世家夫人,纷纷登门探病。
一时,萧盈盈这个世子夫人,忙得脚不沾地。
林灼灼躲在自个的海棠院,也不清闲,好几个交好的世家贵女来到后院探望。
再加上三房的堂妹林灿灿,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像欢快的鸟雀。
突然,大丫鬟碧岚掀帘进来,笑道:“姑娘,太子殿下来了,在花园候着呢。”
大武王朝民风开放,定过亲的男女婚前见面,并不逾矩。
但为了避嫌,也不会直闯未婚妻闺房,花园等地更为合宜。
但林灼灼知道,太子挑中花园,是因为那处距离大房更近,换言之,方便与堂姐林真真偷摸私会。
“灼灼,还等什么,快去见你的太子殿下吧。”
“就是,就是,可别为了咱们几个,耽误了正事。”
几个小姑娘坏笑着,推搡林灼灼出门。
“哎,你们几个真是……”林灼灼飞红了脸,站在门口,看着房门被她们几个阖上,将自个关在屋外。
跺跺脚,羞意十足,最后无奈地转身,去与太子相会。
但,转过身来,在几个好姐妹看不到的地方,林灼灼一脸的羞涩,褪得干干净净。
林灼灼上一世便厌恶透了太子,宫宴上偶尔撞见,都反胃得咽不下饭。这一世,哪还有什么羞意,依着她的本意,都想怒气冲冲,一剑刺死那个骗婚的大混蛋。
可大混蛋是太子,而她是准太子妃,皇舅舅亲自下旨赐婚的,这门亲事,要退婚可不容易。
得步步为营,一点一点规划。
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林灼灼只能先委屈自己,在好姐妹面前,继续扮演一副羞涩的幸福模样。
羞涩过后呢,摒退身后别的丫鬟,林灼灼只带上心腹大丫鬟碧岚,进入花园。
满心盘算着,退婚的第一步。
远远望去,只见太子殿下卢湛,身穿明黄太子袍,头戴白玉冠,在花树后的一座凉亭里,举目四望。
林灼灼轻轻一笑,她敢赌一百两黄金,太子举目张望的不是她林灼灼,而是不知为何迟迟未露面的林真真。
“碧岚,去,告诉太子殿下,就说那些姐妹闹腾得很,缠着我不许走,让太子殿下再多等一会。”林灼灼低声吩咐道。
碧岚:……
自家姑娘这是要干什么呀?
人都来了,却不见?
林灼灼不解释,只抬手推了碧岚一把,催促她快去。
碧岚不敢忤逆姑娘,只得硬着头皮,独自前往凉亭,转告了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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