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和秦昭圆房,侯府怎么办,云渺又怎么办。
云氏一把按住她:“娘娘,您别害怕,圆房也是好事……”
“哪里就会是好事,圆房就会有孩子,我还这么回侯府……”周云棠不耐烦地将她的话打断,整个人慌乱得厉害,秦昭肯定是发现什么事情了。
“娘娘,宣平侯府是夫人掌管,宗族人进不去,按理一旦逃婚就注定回不来的,就算回来也该被赐死,一了百了。是夫人怜惜女儿才继续去找,您当太子殿下很傻吗?你们姐妹二人习性不同,他和你生活在一起八年,您觉得他会接受再换回来的事情吗?”云氏面色凝重,这个傻孩子还在等着二姑娘回来。
周云棠摇首:“只要妹妹是干净的就可以,我送亲去郡内,路途上有机会换回来,只要她敛着性子就好。”
秦昭对女子的事情粗枝大叶,分别一段时间,他就会慢慢忘了。
云氏默然,就算回来,她也不会让二姑娘成为太子妃。
逃婚在即,世子顶替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得到殿下的喜欢,这个时候拱手让给她,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周云棠片刻后就按安定下来,侯府的事情迫在眉睫,她不能坐视不管,简单梳洗后,将大致的思路理顺。
这个时候只能将钟家推过去,让肃王慢慢去查。
赵德芳这条线由暗入明,显然是必须要用一用了。
让云氏给赵德芳传话,转移视线,横竖钟家门路广,就看他们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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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崇政殿外的内侍来回走动着,里面时不时地传来皇帝的咳嗽声。
太医进进出出熬药,肃王在侧伺候,秦昭姗姗来迟,兄弟二人碰了面。
肃王位卑,先给太子行礼,神色中透着几分自信,秦昭也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肃王兄彻查户部可查出什么名堂,调虎离山的计策再用就不灵了。”
肃王面不改色,笼着袖口道:“赵尚书失察,父皇大怒,太子这个时候的心情还是不错啊。”
“肃王兄一手好棋最后能得到什么东西还是未可知的事,周云棠身体虚弱,三年多不参与朝政,肃王兄欺负弱小的本事见长。可惜了,她是一个病人。”秦昭笑意散漫,更多的是轻蔑。
兄弟二人言语不和,周遭的内侍与宫女都跟着屏息凝神。
“病人又不是死人,太子觉得病人就不能做事了吗?”肃王摸了摸袖口的锦纹,大步向前跨了出去,一面道:“不如拭目以待。”
先动太子,就必须先除宣平侯府。
毕竟宣平侯府可是人人都想除去,就连皇后母家李氏都是不折手段想要除去周氏,腾出太子妃的位置来。
肃王大步离开后,秦昭敛了笑意,露出深邃阴狠的神色。
皇帝的内侍长从里面走出来,虚笑道:“殿下来了,陛下在等您进去。”
秦昭笑着走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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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以后,周云棠就开始走立不安,恨不得让人将那扇宫门锁上。
跟着秦昭的内侍回来传话,“殿下被陛下留在崇政殿说话了。”
周云棠心口松懈了些许,随手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示意内侍再去盯着,自己在殿内来回走动。
眼看着亥时接近,她一咬牙,吩咐内侍:“将宫门关上,谁来了都不许开,就说我身子不适,早就躺下了。”
云氏听到这般欲盖弥彰的话后心中长叹,劝解道:“娘娘,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躲得了一时再说。”周云棠唤来宫女卸妆梳洗,只要她睡下了,必然就能躲过去。
秦昭是在亥时二刻才来的,李晖上前敲了敲宫门,里面传来内侍的声音:“娘娘身子不适歇下了。”
李晖皱眉,从未见过有人会将太子拒之门外,就连陛下也未曾有过。他心惊胆颤地回身望着太子:“您看?”
“回去。”秦昭转身就走,也没有留恋的意思。
李晖大为惋惜,太子妃这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啊,好不容易得到殿下喜欢又将人拒之门外,这个时候显然是最不合理的。
翌日天明,秦暄领着一队人出城,在十里外的客栈接到了太子吩咐的人。
客栈内外都是人,前面就是长安城,不少人在这里歇息停脚。
跑堂的将他引去二楼相对应的房间里,他推门进去。
房间是两进的,外间的待客之地,备有桌椅,里间才是睡觉安置的。
放眼看去,踏板上站着一名女子,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眉眼间拧着病弱的气息,相貌与周云棠十分相似,但几月的颠簸和生病让她显得更为消瘦。
秦暄走近,粗粗扫过一眼后就挪开视线:“我来接你回宣平侯府,路上你如果再逃,下次捉到便是一杯毒酒。我不是宣平侯府的人,我只知晓像你这种不顾家族、不顾亲人安危的女子,就不该留着。宣平侯府旁支少,嫡出一脉由世子掌握,她舍不得杀你,我有一百个心思想杀你。”
周云渺不如周云棠见识多,姑娘心性弱,被这么狠厉的一番恐吓后,吓得直点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暄令人送进来一套男子袍服,直接道:“你先穿上。”
周云渺捏着云锦澜袍,咬着下唇去问:“四皇子,我能问问他怎么样了?”
“死了。”秦暄狠绝道,“故意勾.引勋贵之女,按例就是死罪,你指望他能长命百岁?”
周云棠闻言大变,跌倒在榻沿,“勾、勾.引?”
她与钱泽是两相欢喜,怎么就成了勾.引?
秦暄并非是怜香惜玉的人,见到她如此起凄楚也没有动心,反而语气更加冰冷:“钱泽是长安人氏,家中不受宠的庶子,怎地就去了你们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