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医院,你把车开回去。”
沈岸说话的时候,正在整理桌子上的东西,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际。
江有枝吸了吸鼻子,听不出他这话里的语气,正犹豫着,就又听见他说:
“你身体太虚弱了,直接在这儿睡吧。这屋子我还没住过,定期有阿姨过来打扫。你到卧室里去睡,我过会儿就走。”
“……那好,明天早上你过来送我去医院开车。”江有枝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沈岸低低“嗯”了一声,把她喝完的杯子拿到厨房去洗。
“要不要看电视?”他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不用,我要温习一下糠馨杯评委组的资料。”江有枝揉了揉眼睛,答他。
沈岸也就没有再坚持,洗完杯子后,他就来到卧室里,把床单被子什么的拿出来,在床上叠好。
他的动作很熟练,江有枝不是没看到,而是故意没有去看。
她的视线留在手机屏幕上,又跳出来一个电话,是严骆荣打过来的。
江有枝叹了口气,还是选择接起来:“你说。”
“……有枝姐。”对方的语气小心翼翼,“睡了吗?”
“睡了我在这儿跟你说梦话呢?”
那头迟疑,然后说:“有枝姐,你没生气吧?”
江有枝突然就笑了:“我生什么气?”
“你听我说,我跟小九真的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你不要误会。对于我来说,她和因莱一样,都是一起长大的妹妹。”严骆荣抿了抿唇,“我已经打算和露露坦白我的家世了,只是时间问题,我保证我——”
“你现在,立刻跟她说清楚。”江有枝语气生冷,“我不管你什么计划什么难处,欺骗人本来就不对。你要是不说,我就直接把录音给她。”
“说说说!”严骆荣连连哀求,“我现在就告诉她,但是我们之间的事儿,有枝姐你……”
“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别让她难过。”江有枝坐起身,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严肃。
“不会的——肯定不会。”
沈岸走出卧室,一直等到她电话打完,拎着一双新打开的女式拖鞋走过来。
刚才带她进来的时候,二人并没有换鞋。
江有枝低头换拖鞋的时候,注意到他已经把拖鞋换好了。
她一声低哂:“沈三哥,不是说马上就走?”
沈岸低着头,突然又改口了:“给你换药,给你煮红糖水,完了这大半夜的还要我走?”
“这大半夜的不然你还想留下?”江有枝一挑眉,起身去把鞋袜放好。
“又不是跟你睡一间,紧张什么。”他这会儿倒是一个反问来撩她。
江有枝横他一眼,他也只是微一勾唇。
主卧有自带的卫生间,里面拜访着一些新的洗漱用品,没有拆封过。
江有枝洗漱过后,听到沈岸敲房门的声音:“小枝,喝了牛奶再睡。”
江有枝去开门,看见他穿着一身新的睡衣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杯热好的牛奶。
她突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温锦书也会给自己热一杯牛奶,睡前递给她。
她也没拒绝,把牛奶拿到手心里:“行了,退下吧,小沈子。”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沈岸低低笑了几声:“我记得你以前挺想做件事的。”
“什么事儿?”江有枝喝了一口牛奶,问他。
就在她的面前,二人之间横着一个木质门框。
沈岸很高的个子,在她面前蹲下来,就像神明落入人间。
他抬起她的手,落在自己的发丝间。
——很稀碎的触感,江有枝愣住了。
那天,两年前。
晨间醒来的时候,她伸手想去摸他的头发,被人扼住手腕。
他好像真的可以记得他们之间的每一件事。
低下头,他很清澈一双眼,里头是六月的晴朗夜空。
在向他的女孩放下他最后的骄傲。
第40章江岸40男人过了二十五都不大行(一……
中午十一点,太阳高悬在洗碧的天,几只麻雀唧唧啾地在老树上跳跃。
玉兰巷子里,用旧了的木桌上盖着一层洁白的桌布,上面又压了透明玻璃,两碗红烧牛肉面倒映在玻璃上,两颗头颅互相看着对方并表示……敌不动,我不动。
“……你刚刚说,你其实是个富二代,家里有上亿的资产,光是老宅就停着数十辆全球限量的豪车?”许露吸溜了一口红烧牛肉面,眼中充满了对智障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