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好施之人,不分男女贵贱,何必有偏见呢?”陆千载自有主意。
他看到蔺长星顿时两眼放光,欣喜道:“啊呀,白裳墨玉,世子爷好品味。腰间这块玉佩,瞧着比那块还要上乘些。”
“想都别想,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蔺长星捂住谢辰送的玉佩。
“唉,真是吝啬,越有钱越抠,古人诚不欺我。”
陆千载话音刚落,天上先是打了道闪,随即跟着一阵轰鸣声。
“你自己听听你说得是不是人话,老天都想砸雷劈死你。”蔺长星从身后拿出一把纸伞,美滋滋地撑开,靠着石头得意笑道:“小爷耗得起,陆国师再不回去,被淋湿可丑了。”
“我该走了,”陆千载云淡风轻地挥挥手,“世子眼光不错,是个好姑娘。”
“你站住!”蔺长星几个健步抓住他的肩膀:“给我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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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抱恙要不,您去揽风阁看看?……
雷声低沉,连续不绝地从远处的山间传来,谢辰在窗前听了片刻。
眨眼的功夫,雨点落下,急促敲打在屋檐上。雷声逐渐暴烈,整个天地都被隐在这场急雨之中。
接天莲叶的芙蕖被雨砸得稍显狼狈,雨水汇聚,灌进池塘里。
淙淙入耳,雾气朦胧。
谢辰怔怔看着,抬起了右腕,上头是蔺长星为她系上的红绳,两股线编织在一处,红得纯粹而鲜艳。
若月老的线看得见,估摸就是这般模样了。
蔺长星的手修长灵巧,除了切菜,这样的事情一学就会,所以他说简单。
但谢辰自来手笨,那晚在关窗的亭子里闷得满头大汗,才编出来一条勉强入眼的东西。
他教得耐心,不厌其烦地改正她,还高高兴兴地伸手,让她给他系上。
她说:“太丑了,改日重新编了再给你。”
蔺长星道:“这不是丑,这是姐姐的心意,不关乎外表。”
谢辰心道,若那栓住一个人便能一生一世的传说,与绳子的工艺和模样相关,她这显然拖了大后腿。
想起南州,谢辰眼前蓦然窜出陆千载的脸,她看不透这个人便罢了,如今似乎哪里都有他。
今日的偶遇算不算偶遇还另说。
他先是提了南州,谢辰并未大张旗鼓地谈过私事,他若不是刻意调查过,就是与旁人聊起她时听进了耳。
紧接着又提酒,那米酒是她在南州时常饮的酒,宴京城里虽能买到,但味道总是差一点。
然后他又邀她到府上共饮,显然这是条件,最后才愿意将酒赠她。
谢辰那夜宴上主动敬酒,全为做给旁人看,是为了谢家与太子。
而陆千载现在这样,处心积虑地接近她,是何目的呢?
他长着副精明像,绝非蠢货,更不会想与一个命格孤寡的女子沾上关系。最要紧的是,她这命格还是他师父所定,她就是收着情绪不迁怒,他也该知道这事过不去。
最可能的原因,便是他初掌命格司,在朝堂上无人,急需拉拢世家。他首先想从谢辰入手,搭上谢家的船,日后在太子殿下面前讨个好脸。
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谢辰下定决心要去国师府一趟,她不能留个疑虑,让这么个人在背后盯着她。
素织见她走神走得没魂了,走过去将窗子关严实,“我的主儿,在这儿吹什么风。今儿本就不舒坦,仔细过会肚子开始疼了,快去榻上躺着。”
“天气闷了一天,好不容易来凉风,没那么娇气。”谢辰显然不愿躺着,踱了两步,“闲来无事,给焰柔写封信回去吧,来前她交代过。否则回去又要跟我闹。”
谢辰提笔,一五一十地把行宫山景、每日生活写上一遍,自个儿读完也觉得穷极无趣。
她方才险些没忍住地将“蔺长星”落上去,及时收了笔。还没到时候,若这么告诉蒙焰柔,江少夫人一定急疯了,快马加鞭赶过来盘问。
信封上完漆印封好后,谢辰已是满额的汗。素织那张嘴像是开过光,她本来还不疼,眼下疼得腰都直不起来。
素织无奈地扶她到榻上,端来热茶道:“姑娘贪凉,吃了不少冰物,这个月的小日子有得熬了。”
谢辰拧着眉头将热茶喝完,丝毫不见舒缓,弯腰躺了下去。
“记得告诉姑母我不舒服,明日不去请安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睡死过去。
…
“雨点子这么大砸下来,打伞完全没用。”蔺长星跑到廊下,把伞扔给木耘,自己进去先将衣裳鞋袜换了。
出来后用干帕子擦干了脸,不经意间瞥见自己腕上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