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季岑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沉沉地落在司月的脸庞上。
他想起了去年的那个时候,她也是这般睡着在这个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像一个撑满利刺的刺猬,十分防备地朝着自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她宁愿连自己都要伤到,也不肯叫他嘲讽去一分。
那样义正言辞,却又那样脆弱不堪。
他一眼就看穿了司月所有的故作坚强,和从前的她简直一模一样。她太习惯于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苦难然后强颜欢笑,却忘记了,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喜欢笑喜欢撒娇的小姑娘。
就像现在这样,会朝他笑,会朝他撒娇的,小姑娘。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眉眼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他轻轻推开了椅子,起身走到了司月的面前。
两只手按着她两侧的扶手,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光影骤暗,鼻息间忽然多了一丝雪松木香。
司月冷不防地就睁开了眼睛,却又被眼前靠得极近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在看什么?”
她刚刚睡醒,声音带着些让人沉溺的软黏,好似淌着蜜的桃汁,缓慢地流过男人的心尖。
“你。”季岑风嗓音淡淡的,好似理所当然。
司月噤了声,循着他的目光回看过去。
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知道,他也知道。
两人却默契地谁也没提。
灯光朦胧地攀上季岑风的脊背,顺着紧密相依的鼻尖,为两人织了一件情/动的披风。
鼻息辗转缠绵,扰得人思绪慌乱不安。
季岑风鼻腔低缓地叹了一声,似在叹息他轻易溃堤的自制力,然后轻柔地吻上了司月的唇。
不过也只一下,便捏了捏她的下巴,“回家了。”
司月一直在等这天,季岑风要带她回家的这一天。
周六早上六点多,司月就醒了。
季岑风刚从外面晨跑回来,整个人精神奕奕的,发尖还闪着微亮的光泽。
司月跟着他进了浴室,洗漱了起来。
“岑风,我应该穿什么?”司月擦完脸朝衣帽间走去。
“都可以。”季岑风跟在她身后,随后挑了一件白衬衫。
司月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带回家见父母的场合,季岑风也没有这个意思,但她总觉得去见长辈还是正式一些比较好。
司月眼睛仔细地扫了一遍衣柜,里面有很多她从来都没穿过的裙子。女人的手指在半空中悬了有一会,然后落在了一件黑色的裙子上。
季岑风在镜子前打好领带的时候,司月正好换完了裙子。
那是一条黑色方领的收腰连衣裙,两节简约大方的短袖连接着一片方形挺阔的领口,司月两条纤长的锁骨下是展露无疑的白皙。
黑色丝绸的裙面服帖地收紧在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身上,然后顺着臀腿完美地收敛在小腿的正中央。
整条裙子是简约直白的设计,但是精细的剪裁以及别致的方领都给穿裙子的人增添了几分优雅大方的气质。
司月光着脚站在季岑风的面前,等着这个男人的评价。
季岑风慢慢收紧了手里的领带,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
“好看吗?”司月问他。
季岑风目光垂下,“好看。”他微烫的手掌落在司月的后腰,轻轻地揉了起来。
“你在干嘛?”
“帮你揉下腰。”
司月惊觉不对,笑着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季岑风嘴角挽起,松了手。
“走吧。”
“嗯。”
这是司月第一次到季如许的家里,又或者说是季岑风曾经长大的地方。
一座偌大的别墅坐落在黎京北边的半山腰。司机顺着山路上行,很快就能看见一条私家道路的标志,再沿着这私家道路开二十分钟,就到了季如许的家。
司月下了车就挽上了季岑风的胳膊,他脸上没了在家里时的笑意,仿佛一靠近这座别墅,他就又变成了那个与季如许对抗的男人。
别墅门前是一大片翠绿的草坪,司月还没走近别墅大门,就看见了坐在亭子里朝她招手的季诗韵。
“司月姐!”还是那声熟悉的叫声,小姑娘顾不上穿的裙子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诗韵,你也在这?”司月朝她笑了笑,“不是去美国读大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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