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天,季岑风失去了爱他护他整十年的母亲。
季如许失去了同他相濡以沫十多载的妻子,和那个会笑着扑向他怀抱的儿子。
却保住了他可怜的自尊和五百万。
季岑风的声音一直都很平缓,他手臂紧紧地抱着司月,同她讲述着这个噩梦一般的过去。
司月沉默了很久,久到男人的声音消散在无声的黑夜里,她都没有接起下一句话。
她手臂沿着季岑风的腰际,同样紧紧地环了上去。
季岑风身子一顿,然后将她的头更深地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一刻,司月感到了心痛。两颗紧密相贴的心脏在这样的深夜里产生了共鸣。
她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感受到了她的心疼。
可他们却又什么都没说,只紧紧地、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那一秒,司月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个男人的意图。他烦躁地打乱了司月本以为理好的线团,然后拉起她的手,让她朝这个方向走。
司月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敢猜他的想法。
不知道这样的平静是否仍是一时兴起。
可现在的这个时刻,那个男人的心脏那样有力地跳动在她的耳侧,他轻轻地将自己的伤口掀开,然后叫她看个清楚。
他伸开手掌,给了她一个走进他内心的机会。
司月不敢确定,他是否原谅了他们之前那段难堪的过往。但是当下的这个瞬间,季岑风拉着她的手,要同她,往前走。
夜里的时间被沉默拉得绵长,季岑风慢慢地抚着司月的头发。
“没什么要问我的吗?”他低声开口。
司月抬起头去寻他的眼睛,两人靠得那样近,鼻息紊乱在彼此的脸颊上。
“那三天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轻声问道。
男人的心跳重重地落在胸口,声音平缓,“不记得了。”
“嗯。”司月也没追问。
沉沉的呼吸彼此起伏在相贴的温热间,季岑风鼻尖轻轻蹭在她的发间,“不说说你的事吗?”
“我的吗?”司月笑了一下,重新把头埋进了他温热的胸膛里。
“我们以前是住在黎京乡下的。”
“大概是八九岁的时候,司南田和李水琴带着我和司洵从河水镇搬到了黎京市区。”
“不是我们之前住的那个出租屋,是更久远前租的一个小房子。在一家兰州拉面旁的小巷子里。”
“哪里的兰州拉面?”季岑风忽然问道。
司月没想到他问得这么仔细,她想了下,“就是胜利广场南边,离市中心挺远的,和我们家完全是两个方向。”
司月极其自然地说出“我们家”三个字,忽然嘴巴闭了一下,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胜利广场南边吗?”季岑风却没有在意她的异常,“是不是那边还有家大药房?”
“是的是的,”司月声音里染上了一丝雀跃,“就是那里。”
“我们刚搬过去的时候,我特别不喜欢那里,又小又脏,晚上睡觉蟑螂都能从你床头爬过。”
“但是后来有一次我过生日,李水琴从外面给我带了个小蛋糕,软软的热热的,里面有一层很薄很薄的奶油夹心,吃起来甜得不得了。”
“从那以后我就喜欢那里了。”
“就这么简单?”季岑风问道。
“嗯,就这么简单。”司月点点头又去望他,“因为那个蛋糕是李水琴从家门口的小摊子上买的,她顺路才会给我买生日蛋糕,搬走的话,就不顺路了。”
怀里的女人声音软软的,烘着些温热的气息落在季岑风的下颚。
他手臂将她轻轻地往上带了带,司月就与他平视了。
两个人极近地面对面,冰冷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蹭在一块,司月悄悄敛了几分呼吸,不知道是在克制什么。
过了两秒,女人的身子开始有些紧绷,她手臂不由自主地按在季岑风的肩头,好似要挣脱开他的怀抱一般。
季岑风将她的手拉着环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沉声问她,“怎么了?”
司月沉默了一秒,“没事。”
可那浓重的鼻音却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明显,季岑风眼眸一顿,然后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温热的眼角处,有一些湿润。
“哭了?”
“对不起。”司月低下了头,身子有些急促地想要转过去。
可季岑风却紧紧地抱住她不肯她走,“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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