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花匠早就已经弄完了所有的栽种,那片土地看样子也都撒上了花种了。
司月一个人坐在湖边的椅子上,开着电脑不知道又在做什么。
两条细眉皱着皱着,一会思考一会又在电脑上打些什么。
披在身上的毛毯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银白的月光就顺着她纤细的锁骨朝下流去。
季岑风从床边拿起了睡衣,一边穿着一边朝楼下走去。
季岑风一到楼下客厅的时候,司月就看到了。
她连忙从外面进来,声音柔柔地喊他,“季先生。”
季岑风脚步一滞,偏过头看她。
“阿姨今天有急事,”司月朝里面边走边说,“但是看你下午在卧室休息不方便去打扰你,我自作主张让她先回去了。”
季岑风转过身子来看着她,让她往下说。
“很抱歉,但是我看阿姨当时挺着急的,”司月往厨房继续走着,“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所以和她说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就好。”
司月有些不安地等着季岑风的反应,只是当时看到阿姨接到电话差点哭出来,又不敢去打扰季岑风休息,她才自作主张让阿姨先走的。
男人沉默地看着那个有些不安的小脸,他眼眸里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怀疑。但季岑风倒也没有深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司月心口才偷偷松了口气,然后便快步朝厨房走去。
家里其实什么都有,食材每天阿姨都会补充。
司月回想了下之前季岑风会吃什么不吃什么,然后便简单地做了几个菜。
一道排骨萝卜汤,一道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阿姨之前煮好放在冰箱的海鲜羹。
司月把菜端上餐桌后,季岑风就开始吃饭。
司月本来以为他还会对她的手艺讥讽一番,但是这个男人今天好像格外的好说话,端起碗就开始吃,根本没打算理她。
餐厅里没有人说话,灯光缓缓地流淌在两个人之间。
司月却第一次觉得,在这个家里吃饭,不是上刑场。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地在一起吃顿饭,他不会冷言冷语地嘲讽她,她也没有忍气吞声地顺从他。
他们是平等的。
最起码在这个无声的瞬间,司月用这种妄想取悦了自己零点零一秒。
她眉眼带着些甜意地微微挽起,低头去喝手里的汤。
晚上收拾完碗筷之后,司月就先回了房间。
司洵难得地居然给她来了电话。
司洵:“喂,姐啊。”
司月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接通了电话,夜里有些凉了,她穿了件大外套两条腿蜷起收在衣服里。
“司洵。”她应道。
“姐,我最近又换工作啦!”电话里司洵的笑意挡不住,说完话还在止不住的笑。
司月只知道她刚住到季岑风家里的时候,司洵给她说过一回。
季岑风给他们在黎京市中心的地段买了一套三居室让他们搬了进去,李水琴就在那家私人医院住下了。
司洵那个时候和她说过他找了份在酒店推行李的活,那家酒店星级很好,待遇也不错。司洵那个时候说起来还高兴得不得了。
“不是之前在酒店做的吗?现在不做了?”司月问道。
“不做啦,那个工作太无聊了,”司洵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重新找了个。”
“什么?”
“调酒师。”
“调酒师?”司月有些疑虑地顿了顿,然后又问道,“是在酒吧吗?”她倒不是很想让司洵再回到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是也不是啊,”司洵说道,“是那家酒店楼下的酒吧,来的都是高级客人,不是以前那种鱼龙混杂的。”
“你自己找的?”司月一眼就看出来司洵没这个本事找这么好的工作,“我记得你以前在酒吧学的那点调酒伎俩顶多骗骗小姑娘,人家大酒店的吧台会要你吗?”
司洵一听司月质疑的语气,心里有些不满,“姐,凭什么你能过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就不能过得好啊?你住的是什么样的豪宅,我和妈住的是什么普通房子。一个小小的三居室,也就比之前的出租屋好了一点而已。”
司月有些不敢相信地听着司洵说的话,他就好像一个猛然间看到巨大财富的小孩子,一张口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司洵…”可她话说出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自己也不过是依附着季岑风生活,没资格去说司洵。
“好了好了姐,”司洵无赖道,“我也不想和你发脾气的,本来心情好好的。今天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你和姐夫周末要不要来家里吃饭啊,妈最近身子好点了,不用天天住医院了。”
“真的吗?”司月听到李水琴的消息,眼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些开心。
其实在搬到季岑风家里之后,她好像有些故意折磨自己似的不再过多地过问司洵和李水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