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晚一点也不行吗?”司月坐在后座问道。
“不行,”开车的司机师傅看起来四十多,平时便是少言寡语,但是做起事来很认真,“季先生走之前特地叮嘱了,必须每天五点送司月小姐回家。”
“可是他现在人不在。”
“不在也是一样的,司月小姐。”司机很是固执。
司月坐在宽大的后座上,也是没了办法。
但是好在这段时间她和温时修的设计进展有了很大的突破,温时修也没有再问起关于她戒指的事情,而是一心一意地和她一起扑在了黎京美术馆的设计上。
司月每天晚上回家也会继续在客厅工作到很晚,她好像真的幸运地抓住了这根悬崖的绳索,它告诉她,司月,人生还有盼头的。
于是她将自己全全投入进这忘我的工作里,试图摆脱一些不该想的烦恼。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黎京美术馆的案子也顺利抵进入了最后的审核阶段,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等着上面的决定。
温时修将文件全部上交之后,轻车熟路地避过正在午休的同事们,慢慢打开了咖啡间的门。
果不其然,司月正在这里喝咖啡。
“司月。”温时修从后面喊她的名字。
司月微微偏头便看见他满眼胜利的笑意,“都交上去了吗?”
“是啊,”温时修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恭喜你,完成了人生中第一个美术馆的设计!”他声音透着澄澈的温润,眉眼里尽是喜悦与鼓励。
咖啡的热气熨烫在司月的眼眶,她鼻头有些发酸,“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大家每个人都出了力。”
“但是你知道,最初的灵感是来自你的。”温时修一点也不吝啬地将一件艺术作品最宝贵的东西归给了她。
司月眼角还是没忍住湿润了片刻,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不常这样坦露真心的笑,更多的时候,是不得不笑。
午后的阳光透过洁白的百叶窗落在女人弯起的眉眼上,她眼角红红的,透着几分难忍的欣慰。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头发散落了几分在白皙的脸畔,而后又被她松松地挽在了耳后。
一些都好像是沉浸在浓稠蜂蜜里的场景,温时修有些出了神。所有的笑颜与眉眼都被染上了一层无法言喻的金色,她好像不用说话,就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司月笑了一会,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她两只手端着杯子,那枚小小的戒指,很显眼。
温时修脸上的笑意登时,落了三分。
“关于那件事,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回应吗?”他声音没了刚刚的兴奋,眼神沉沉地落在司月的身上。
司月目光瞥了一眼她的戒指,她知道温时修指的是什么。
自从季岑风出差之后,她每日都是独自坐着家里的车上下班,说来也是巧,公司里的人只认得季岑风之前坐的卡宴,却没多人知道他后来就换了那辆迈巴赫。
而那个从前只穿廉价快销品牌的司月,又那么巧地每日坐着迈巴赫上下班的。
一个落魄欠债的漂亮女人,一枚廉价随意的银色戒指,再加上一辆来路不明的迈巴赫。
足以轻易地在人们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丰富多彩的故事了。
而故事的男主角,谁也不知道。
所以越传越离谱。
司月忙于工作的这一个月,也没少听到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那话说得大多很难听,毕竟没人想给一个靠着美貌上位的女人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们希望她是给了某个无法向出她承诺的老男人做了情妇,他们希望她住在华丽冰冷的别墅里对着正室忍气吞声。
从来没有人见过到底是哪个男人来接司月,所以那谣言也像长了翅膀,在嫉妒泛滥的森林里,越飞越高。
名声曾经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曾经那么辛苦那么艰难地要一个好名声,要一个好背景。
但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她为了不让季岑风知道她那个破败腐烂的家庭,撒了谎,救出了差点坐牢的司洵。然后却那样讽刺地彻底失去了季岑风。
司月沉默了片刻,朝温时修抬头轻笑了一下,“我说过一次不是,他们不信。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温时修手指无声地握在身侧,那么对他呢,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吗?
“他对你好吗?”温时修缓缓问道。
司月低头转了转戒指,“他帮了我。”
“所以你嫁给了他?”
司月没有回答,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这么简单地回答的,如果那个人不是季岑风,她也会答应吗?
她不知道。
刚刚还沉浸在愉悦的庆祝氛围里的咖啡间,凝滞地陷入了无言的沉寂里。
太阳失了力度,连光线也变得苍白无力。
就在两人准备结束这沉默的尴尬离开时,忽然一阵刺耳的八卦声从门外清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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