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 第91节(2 / 2)

gu903();她自有自的骄傲,自有自的底线,她是不愿意这般不明不白呆在路介明身边的。

她大口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心神。

她不想再留在此地,就像是李日公公说的,她早该与路介明开诚布公了,猜来猜去,猜测他的情谊,太熬人了。

春日的风实在是捉摸不透,可能前一秒还和风细雨,下一秒就狂风大作,带着可将枯木倒挂的劲头刮。

许连琅刚推开门,就被一股强烈的风撩起发丝,紧接着就听一声重物坠落之音。

容嫔声音凄厉而来,许连琅再转身时,只见那篆刻着先帝名讳的牌位从熠熠烛火供奉的高位上跌落,从中截断,直接烂成了两半。

容嫔跪在地上,看着那断了的牌位,所有的呜咽尽收喉中,她像是被点了哑穴,再也发不出丝毫声音。

许连琅看着她,在这样平静的一张脸上,像是那无形的面具裂出一道大口子。

或许这才是属于容嫔的真实的悲伤,她在人前演戏演了太久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正悲伤来临时,便就是这样的沉默,悲伤从她身体内部分裂。

“陛下,您是又生气了吗?臣妾又做错了吗?”

声音极淡极轻,在狂风的呼啸之下,许连琅若是不仔细来听,是根本听不清的。

像是真的有人在跟她对话般,她慢慢低声回应,“可是不这样做,介明断不了对她的念想。钝刀子磨肉,可太疼了陛下,介明都磨了六年了。”

若说她生而为人,不配为人,生而为母,不配为母,那这六年的佛前静修,佛经诵读,总还是让她唤起了那么一两分的良知与母性。

她自言自语,不知道再跟谁对话,时间的流淌都慢了下来,光线的移动都变得十分微末。

最后,她躬身,双手将那牌位捧起,抱到怀里,“我省得了,陛下。”

她仍然是背对着许连琅的,但她在开口时,声音像是破败过又重新修复好的一座破庙,四处透风,却也装了点肃穆庄严。

“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容我慢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不要见怪,我这个人撒谎成性,刚刚,又骗了你。”

“你走后的第一年,介明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个清远大师,我后来询问才知道,不过是钦天监的王息佯口中的一个传言,为着这个传言,他独身一人前往,再回来时就只剩下半口气了,但总算是保住了你的尸身。”

“哦,我忘了说,介明起初对我也动过杀心,我竟也不知晓,自己生下来的儿子杀起人来是那么骇人,他将剑对准了我,若不是当时先帝还在,我怕是已经为你抵命了,当然,我不怪他,他是因为你的死癫狂了,更何况,我依然毫发未伤,先帝却废了他的一只胳膊。”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的左手手腕有一道疤,深可见骨。你走后的第四年,他对自己动了手。”

“六年前我想你离开他,是为了他的前途,六年后,我想你离开他,是为了他的命。”

“我知他离不开你,也知他将你看的大于自己的命,但我想,总是有机会的,只要你主动说不,他就死心了,我宁愿他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也不想他因为与你纠缠,没了命。”

“为君者,不容软肋。他是君,是帝王,你的存在,让他更加危机四伏,让他头脑不清,让他为了你,用自己的命来反抗。”

她的指尖一遍遍抚摸着牌位上深深的刻痕,后又觉得不够,将脸一并贴了上去,“我在这佛音斋久了,总是能感到佛音存在,或许,路介明也见到过。陛下在责怪我了,罢了,也许那般活着,不如与你一并死了,让他更为快乐。”

第104章羞不羞我真是……喝醉了……竟都梦到……

后半夜骤然下起了雨,刚开始还是淅淅沥沥,而后转成暴雨,浇打的廊庑前的刚刚才绽放的铜陵牡丹七残八落,淡粉色花瓣残了一半,朦朦胧胧睡到后半夜时,天际又闪出出道道白光。

天幕之上,那道道攀爬的雷电,纵横交错的模样像极了盘根错节的树根。

许连琅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入目尽是黑的,只能依稀看见被风吹的飘动的床幔。

她抬手去擦额上的汗,汗水带走了她身上的温度,汗歇了,反而手脚冰凉起。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睡着没有,闭上眼睛时,眼前依然是容嫔的那张脸。

容嫔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耳边,白日里她落荒而逃,不敢面对,自己不曾参与的独独只属于路介明的六年从容嫔的口中得知,渐渐为她铺就身旁男人的经历。

没那么多惊心动魄,更没那么多甜蜜欢语,他只是……独自一人……空守着她罢了。

然后为自己增加了更多的伤痕。

她从未想过,第四年,他对自己下了手。

他怎么能自杀呢……

许连琅猛吸了一口气,骨头都在颤,她养他这么大,他怎么能自杀呢,他自杀对得起谁呢。

她心尖满是苦涩,他为了什么,她最清楚了。

她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少年人的爱恋是那般纵火焚身,是那般玉石俱焚,是那般浓……浓到六年后的今天,少年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依然在等着她,等着她看他一眼。

如若有人珍视你,过于生命,那定然是爱了。

深爱。

闪电带着白光一瞬间将殿内照亮,不过须臾,又淹在黑暗中。

就是这须臾之间,照亮了男人蜷缩着的清瘦的脊背,和佝偻的脊梁。

雷声一声接一声,不绝息,男人背对着许连琅侧躺着,手臂圈住腿弯,缩到了一处。

他是那般身材高大强壮的男子啊,缩在一起时,恍若又回到了小时候。

也是这样的雷雨天,他独自呆在骗殿,蜷缩起小小的身体,在被褥间独自汲取温暖,强硬的拒绝她的靠近,又在下意识朝她张开了手臂。

那时,他还能窝进自己的怀里,在自己的怀里抵挡着雷雨轰隆的害怕。

许连琅的心脏像是要扭成麻花,在酸疼之中,又挤出了对他的大股大股的心疼。这种心疼在疯狂的撕扯着她的心,又爱又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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