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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汐月蓦地住口,讪讪笑,倏然之间,压在胸口的巨石化作烟雾,悄然散去。

是啊,道途多坎坷,困难永远不会缺席,所以,一个个解决就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殷渺渺清晰地感觉到了每一个人的蜕变。

南阳他们原本只有实力令人信服,现在举手投足间却多了成熟稳重,一言一行都有极强的说服力,底下的弟子会不自觉地照着他们的吩咐行事;队伍中原本独善其身,不大爱团队协作的人,也因为险恶的环境学会了配合,对一些问题上不在沉默,而是会发表自己的看法;最不济的弟子也磨练了战斗水准,出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第六日,他们意外与一队魔修狭路相逢。这一回,他们没有和前几次一样选择逼退,而是决定利用熟悉的地形,打一波埋伏。

“魔修诡计多端,不要近身攻击。”

“你们跟着南阳佯攻,把他们引进阵法。”

“记住,阵法一破,立即撤离,不要恋战。”

“叶舟,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丹药还有吗?”

叶舟问:“你是说攻丹吗?”

南阳连连点头。

和前世炼丹搞出□□的过程类似,修士在炼丹的过程中,发现某些材料混合在一起,会炼制出一些破坏力极强的东西。他们把这些丹方记下来,加以改善后取了个名,叫做攻丹。

炼丹师不善斗法,但很喜欢炼制攻丹作为保命的手段,有强酸强碱的腐蚀类、爆炸性强悍的□□类、能释放毒气的生化类等等。

叶舟是金石峰的嫡传弟子,身家丰厚不说,本人也是个炼丹狂魔,不仅普通的丹药很多,奇奇怪怪的攻丹也有不少,随手就拿出了七八个颜色不一的玉瓶。

“绿的可以腐蚀,红的能爆炸,蓝的是毒气。”他静静介绍着。

殷渺渺瞄了眼,心想炼丹师其实也挺恐怖的,这不就是化学武器吗?她不禁朝着叶舟望了一眼。谁知叶舟也在看着她,眼神很复杂。

她意外地扬了扬眉,但不动声色,回头继续和汐月说话。

拂羽发现了好友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竟然是个女修,且那人不久前和南阳说过好一阵的话。

不、不是吧?他脑海中冒出了个狗血的念头,心中警铃大作:“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叶舟收回视线,表情控制得很好。

拂羽欲言又止。

南阳什么也没察觉,擦干净了武器,利索地站了起来:“那我去了。”

埋伏战打得顺利又不顺利。

他们的安排没有问题,但魔修天性散漫,酷爱独来独往,察觉到异样的几个魔修为了夺取人头,没有惊动别人,悄悄跟了去,结果被准备好的阵法困住,来了个瓮中捉鳖。

收了三个人头,但打斗的动静却惊动了其他魔修,他们一哄而上,反叫暴露了位置的己方吃了个亏。

南阳很大概率上遗传了父亲的军事才能(哪怕他不喜欢),当机立断:“撤,我断后。”然后引爆了叶舟的火丹和毒丹,爆炸激发了毒气,为众人争取到了宝贵的撤退时间。

和一、三队的境遇不同,二队在遭遇魔修的袭击后,谢雪作为女修,不可避免地遭遇到了许多女性领导人都会面临的问题——她被质疑了。

“谢师姐的实力虽然很强,但并不能胜任统筹率领一职。”一个同是筑基后期的男修如是道。

谢雪绷着脸:“有何见教?”

“你认为事态严重,必须马上回去禀告宗门,依我看来,未免太小题大做。”对方侃侃而谈,“宗门派我们来白壁山是为了历练,这种魔气沉积之地,藏有些魔修再正常不过了,我等身为冲霄宗弟子,焉能因此望而却步?”

谢雪皱起了眉头。

对方不再看她,而是转身面朝其他弟子,朗声道:“谢师姐的做法与我的道背道而驰,恕我不能从命。”

一个与谢雪交好的女修驳斥道:“谢师姐是队长,宗门要求我们这次行动听从安排,你说不能从命,是想违抗命令吗?”

“谢师姐的说法不能服众啊。”对方理直气壮。

女修争辩:“师姐说了,魔修行事猖狂,有违常理,应该速速报与师门,且上次交战我们伤亡不小……”

对方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打断,笃定道:“修行哪有不受伤的,是你们女修胆子小吧。”

“妇人之仁,难成大器。”又有个男修旗帜鲜明地表示了反对。

此情此景,叫谢雪忽然想起了临行前,首席师姐叫住她和杜柔单独谈话的情景。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但你们早晚会发觉,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当时,师姐是这么开场的,“上天对女人是很公平的,可这个世道对女人并不是如此。”

似乎预料到了话题的沉重,她和杜柔不期而同地沉默。

“世间歧视女子的大有人在,有的认为女人生如丝萝,必须依附于男子才能生存,也有人觉得女人格局狭小,不如男子眼界宽阔,犹豫便是优柔寡断,宽容就是心慈手软,他们总有踩你的借口。”

师姐说着,眼神落在她们身上,慢悠悠地问:“如果这次执行任务时,你们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