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主东宫再无任何难度。皇长子妃即便享受不到太子妃的荣耀,也该为他高兴,皇长子妃就是因为舍不得他,不放心他,才拖着病体,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再坚持吧。
德妃接到消息,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而皇长子妃接到消息后,被刺激得吐了一口血,夫妻多年,她自然盼着皇长子好,也读懂了皇长子的暗示。
她的丈夫终究是被德妃说动了,皇长子也觉得她活着,就是拖累吗?
她的娘家,她的女儿,她怎么能放心?
“你成为太子吧,那这个太子妃——我做定了,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她这么多年付出同隐忍,只为成全皇长子?
当然,丈夫很重要,可女儿,可抚养她长大,一直默默支持她的娘家就不重要?
她没对不起皇长子的地方,成亲后也曾搬空娘家帮扶皇长子。
她的娘家兄弟也尽心竭力为皇长子在文人中扬名。
她的父亲本来可以仕途顺遂,却因为皇长子窝在国子监教书,不敢有任何的错处,可以说,在皇子岳父中,皇长子的岳父是最低调,最老实的一个。
二皇子的岳家可是闹出不坏事,还不是二皇子亲自出面平息的?
他们从不曾给皇长子添麻烦,德妃嫌弃他们没用窝囊,皇长子如今也这么想,皇长子妃如何甘心?!
她要活着,给付出多年的娘家求一份回报。
“将药丸取来。”
皇长子妃咬牙打开婢女送来的药瓶,倒出两枚血红的药丸:
“你们母子别想轻易甩开我,升官发财死媳妇怕是男人做喜欢的三件事了。我怎么舍得你伤心难过?我那么爱你,再多的痛苦,哪怕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你也能解决吧,毕竟,您可是太子啊。”
………………
魏王府,李湛躺在躺椅上,书本盖着脑袋,在日光下慵懒般打盹儿。
苏白在一旁任劳任怨处理隆承帝交给李湛的差事,捉拿北蛮间谍是吴枫领着锦衣卫做的,而苏白的任务是如何把抄家得来的银子变成魏王的。
顺便,苏白还需要从间谍们往来的暗号书信中找出下线们,最好找到北蛮那边的一些线索。
苏白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俊美的脸庞也如如同被抽干水的小白菜,可他还得顶着熊猫眼继续做事。
李湛睡得香甜,苏白气得——他已经没力气生气了。
有生气的功夫,他许是还能多看几本缴获来的账本。
想他风度翩翩佳公子,国朝文坛的宠儿,风靡万千少女,他微微一笑都能让女子激动昏厥的人竟然沦落到做苦工的地步。
哎。
苏白默默叹息,交友不慎,他怎么就同李湛牵扯上了?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承认欠李湛一条命,同吴枫两人指天发誓,永远效忠李湛,为他死,为他劳碌一生!
小喜子蹑手蹑脚跑进来,先是看了书桌后旁路的苏公子一眼,缩了缩脖子,苏公子最近气很大,他可不敢招惹。
也是,苏公子有好几日不曾去文会了,王爷又把差事扔给苏公子,美其名曰锻炼苏公子,其实这不是锻炼,是折磨吧。
“主子爷。”
“——嗯?到时候吃饭了?”
李湛的懒洋洋又没有睡饱得声音从书下传出,苏白差点捏断手中的毛笔。
“是,是皇长子那边的消息。”
“嗯。”
李湛浑不在意嗯了一声。
“大哥又向母妃表功?显得他很优秀,生怕他在太庙,爷凭着在京城的便利,时常入宫去讨好母妃。他这是多怕母妃对他失望,他失宠爱啊,可带给他一切不是应该是父皇吗?”
小喜子轻声说道:“那颗药,据说皇长子妃用了。”
唰,李湛翻身而起,脸上的书卷掉落在地,认真看着小喜子,“用了?你确定?”
“是。”小喜子低声道:“皇长子妃还让人继续去炼制丹药——”
李湛抬了抬手指,小喜子不敢吭声。
苏白没有抬头,继续看账本,耳朵却认真倾听李湛的动静。
李湛脸上的阴沉渐渐消失,缓缓起身,道:“去隔壁混顿饭吃,提上给温将军准备的礼物,再带上几本以身相报的话本,务必让他明白,爷不是个不知报恩的人。”
“……”
小喜子快速同李湛出门,苏白抬起头,缓缓笑开了,温暖的喜好已经在逐渐影响王爷了,这是好事。
对天下百姓来说,是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