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景况,谢知涯眸色极冷,并不为所动。
为什么?
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不适感,但却也没打算在她身上费心思。
若不是她三番两次找上他,且偏偏还要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宛若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烦人蝇虫,他还真懒得特意来一趟。
谢知涯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径直抬起了手:“你废话太多了。”
苏若雪哪知晓眼前这人就是她以为“极好说话”的谢师弟,闻他警告意味极浓的言语,哪里还敢再多话。
见他抬起手,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也铺盖而下,她瞬时感受到一种死亡降临前的压迫感。
她咬咬牙,濒死反击般将会的术法尽数施向男子。
可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甚至还未触碰到谢知涯衣襟,便化作乌有。
而他只是随意一扬手,苏若雪便觉身上灵脉被尽数封存,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了。
这一刻,她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天堑般的差距,她在这人面前,不过是一只随意便可摁死的蝼蚁。
这人似乎懒得再耽误时间,抬手释放出一道冰蓝色的灵气后,苏若雪便觉有寒气自脚底侵袭而上。
下一瞬,她身上竟开覆盖上一寸寸的冰霜,冰霜蔓延速度极快,几霎便将她整个人埋没。
窒息般的寒意疾速侵蚀躯体,苏若雪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艰难地下定决心,咬破了舌尖……
谢知涯冷冷地看着轰然倒下的冰雕,在确认屋内再无任何活气后,才转身化作了一阵薄雾,消失在了黑暗中。
……
直至天色再显破晓,第一道天光重新照入屋内,地面上僵冷的躯体终于动了。
苏若雪颤抖着睁开眼,感受到那危险气息彻底消失后,才慌忙僵硬地抬起手,捏破了腰上系的另一枚玉佩。
未久,玉佩碎片里传来声音:“若雪,发生什么事了?”
听得那熟悉的嗓音,苏若雪的泪一下汹涌而出,她痛哭道:“义父,有人要杀我……”
“金蝉……金蝉已经被我用掉了……”
“我该怎么办?我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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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寂堂。
自那日墓地一行后,江长老便重归了神隐状态,说是要闭关修炼,归期不定。
但在神隐前,他却分别给予了两人各一份厚礼,说是请他们协助加固封印的谢礼。
沈呦呦颇觉受之有愧。
毕竟她其实也就跟着江长老去那尸骨坑转了一圈,输送了微薄的一些灵力,根本算不上有太多贡献。
可江长老却没有给她推辞的机会,差纸人送来储物袋后,便闭关去了。
沈呦呦所得的那份储物袋,里面装了十几瓶各式丹药,数十张符纸,两兜子灵玉,还有一块形状古怪的绿色石头,被做成了吊坠的样式。
丰厚到让她大为惊讶。
不说那丹药灵符的数量与品质,单是那两兜子灵玉,就算是让她一夜暴富了。
至于那绿挂坠,沈呦呦用凰火检测了一番,没察出有问题,又见那样式很别致,心生喜爱,便收缩了绳圈,作手环佩戴在腕。
虽说那墓地一行沈呦呦做出的贡献不算大,但却还是受到了些负面影响。
比如,她开始接连做一个梦,一个色泽昏沉、画面断续的梦。
梦里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静坐在桃树下,桃花灼灼,静女其姝,端的是一幅极美画面。
可下一瞬,那女子却突然狂笑,笑声刺耳中又掺杂着悲怆,她的衣摆砸在树身上,引得簌簌桃花瓣坠落,夹杂着参差血色。
她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可每到她开口之时,沈呦呦却骤然惊醒。
她始终没能听清,那女子说的是什么。
但先不说这女子是何人,又为何会出现在她梦里……这个梦持续多日,已然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影响睡眠不说,还让她的精神状态颇为萎靡。
这大概是那墓地阴气侵扰的后遗症吧。
如此想着,沈呦呦便没和小仙君说起此事,而是一直伪装无恙,将这个古怪梦境深埋在心底。
一方面,是不想小仙君担心;另一方面,则是……她的一种躲避心理。
躲避的原因,在于她觉得——
小仙君可能有点喜欢她。
小仙君一直待她很好。
之前,她是觉得他本就良善,对谁都是极好的,因此并未觉得有不对。
可后来,尤其是上回被他那一番话说得脸红心跳、落荒而逃后,沈呦呦仔细一思考,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因为,小仙君对她的态度,未免过于特殊了点。
他的性格是温良和善不错,可却也是极讲究礼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