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受损失,你送给张委员的那两千块,我回去就还给你。”
“不用……不用,我掏点钱也是应该的,毕竟我有事求人家,就算是表达一下心意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家里遇到了困难,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
“你家男人在外头挣点钱多不容易,你就这么随手扔了?”
“是啊,我也心疼,可总不能让你自己扛着吧?”
“用不着我自己出,上次放水浇麦子收的那些钱吃了吃喝,还剩了一点,就从那里面出吧。”
王香草说那是集体的钱,不能花。
“那钱唯有你王香草花最合情合理,因为那水本来就是你要来的。”马有成认认真真地说道。
王香草不再多说啥,把手里的三千元递给了马有成。
马有成从里面抽出了两张,递给了王香草。
王香草接到手里,一愣,问他:“给我钱干嘛?”
马有成说:“一会儿到了前台,你给那个服务员。”
“给他干嘛?”
“不给钱,他能让咱在这儿折腾吗?”
“可张委员说,这是他亲戚家开的,他能收吗?”
马有成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亲戚给屁,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他,要不然早过来揍我了。
王香草跟在后面,走到吧台前,把钱递给了小伙子。
小伙子毫不客气,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随就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抓起了一张纸条,递给了王香草。
展开来看一眼,竟然是一张伍佰元的发票,上面写着桃林峪村接待上级领导生活费。
王香草傻乎乎地问是不是开错了。
小伙子低头玩着手机,气呼呼地说:“没错!”
王香草快步赶上去,把收据递给了马有成。
到了路上,马有成打了一个电话,也没听清他嘀嘀咕咕说了些啥,收起手机后,对着王香草说:“咱就不赶着回去了,午饭就在镇上吃吧。”
“去哪儿吃?”
“高明堂说他请客,一会儿开车过来接咱们。”
王香草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想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这顿饭,可又怕马有成不高兴。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惊乍地叫了起来:“坏了……坏了,咱们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啥事?”
“张委员手机里不是有……有咱们的录音嘛,该逼着他删掉的,这该咋办?”王香草脸白了。
马有成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无所谓,说:“啥狗屁录音?没必要怕,我们不就是说了几句闲话嘛,再就是你肚子疼的时候叫了两声,没事的。到了这个份儿,他不会再玩阴的了。”
王香草还是有点不放心,眼前是不“玩”,可谁敢说他以后不会继续拿着做文章?
她把意思说出来,马有成说了一句,他就是个跳蚤,蹦跶再高,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这个马有成,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你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王香草还是不踏实,嘟嘟囔囔着,说那是一颗定时炸蛋,说不定哪个时候就爆炸了。
“没事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以为那个‘记者’相机里的照片全都删除了吗?”马有成说着,朝她眨眨眼,一脸贼笑。
接着说,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会把那玩意儿处理掉的。
王香草一时弄不明白,他指的是把录音处理掉,还是把人给处理掉。
正琢磨着,远远看见高明堂的轿车驰了过来,停在了他们跟前。
高明堂摇下车玻璃,怪异的目光黏在王香草的脸上,扫来瞄去,嘴角挂着一抹奸笑。
王香草心里忽悠一阵,意识到他肯定是往歪处想了。
这也难怪,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起从野外的小宾馆里走出来,能不不让人生疑吗?
啥人啥心,乐意咋想就咋想吧,反正这时候也没法跟他解释。
高明堂把目光转向了马有成,油腔滑调地喊:“对不起了,村长大人,让您久等了,上车,请上车!”
“艹!现如今村长算个鸟啊?哪赶得上你这个当老板的风光,瞧你,要钱有钱、要车有车,跟前美女一大片,可真比个皇帝老儿都舒坦。”
高明堂朝着正在上车的王香草挑了挑下巴,阴阳怪气地说:“还是村长舒坦,有这么好看的女秘书陪伴着。”
“高明堂,闭上你的臭嘴!”王香草骂了一句。
“找骂,活该!”马有成笑着说,“我们这可是在工作,你要是胡诌八扯乱喷粪,小心我收拾你!”
“辛苦并快乐着,不错……不错,公私兼顾,这才是有能力的领导!”高明堂咧嘴坏笑着。
马有成说看来你小子不相信,那好,你去镇上找张委员问问,我们究竟干啥了。
王香草唯恐他们再说出啥不该说的话来,冲着高明堂骂了起来:“高明堂你这个熊玩意儿,闭上你的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高明堂一边驾车,一边回道:“王香草,我咋觉得你自打成了村长的小跟班,涨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