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故意装糊涂,啧啧为难。
张委员说我可以代劳,不光要把你的心意送到,还要让他们欣然接受。
“可我一个女人家,该送些啥好呢?”
“送东西不合适,既碍眼,又不实用,最好就是直接送红包。”
王香草问多大的红包,张委员倒也善解人意,说少了拿不出手,多了你又承受不起,就每个领导一千吧。
王香草答应下来。
张委员说那就这么定了,材料马上就要上报,得赶紧把事办了,免得被动。
“那好,明天我就把钱给你送过去。”
“敏感时期,你不能到我办公室里来。”
“那就送你家里吧。”
“不行……不行……”张委员想了想,说要咱约个地方吧,去镇北宾馆吧,那地方比较安全。
谈妥之后,张委员又说有件事,对你和马有成都很不利,我想当着你的面解释一下。
王香草为他啥事。
他说今天我无意间把手机忘沙发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录音键按上了,不光录下了你和马有成说的那些话,连你哼哼唧唧,好像是肚子疼的动静也给清清楚楚,听上去好像是干那种不光彩的事情。
“张委员,我们也没干啥呀?”
张委员说有些事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是很难说清楚的,要是传出去,不但会影响你当村官的事情,对你的家庭也不利。
王香草像是吞了个活蚂蚱,吐不出,咽不下,滋味儿很难受。
“王香草同志,你咋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求你把那些东西删了吧。”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你的。不过,这玩意儿要是落在了别人手上,那可就值钱了。”
“张委员,你是说……”
沉吟片刻,张委员说:“其实不光录音,我在现场也看得清清楚楚,马有成一把年纪了,不该那么做,他无非是想利用你想进步的机会,来达到占有你的目的。”
“不是……不是……”王香草急了,慌忙解释,“张委员,他没对我咋样,真的,真的没干啥。”
“我都看到了,你就别再狡辩了,这事儿你们做得太过分了,不仅有悖道德,还违犯原则,就这样吧,见面再仔细说。”
这下,张委员的真实面目暴露无遗了。
王香草手忙脚乱穿起了衣服,登上鞋子往外走。
她想去找马有成,把张委员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让他帮着拿个主意。
可不等出门,又想起儿子小龙睡在家里,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不放心。
再说了,都这时候了,跑到人家喊门子,实在也不像那么回事儿。
只得折身回来,躺到床上,眼瞅着黑洞洞的窗口,心里风一阵雨一阵的,一直熬到了外面有了亮光。
她走出屋子,外面混混沌沌,天边依稀的星星一闪一闪眨着眼睛,好像在嘲弄这个被心事煎熬得晕头转向的女人。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胡同里空空荡荡。
到了马有成家,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夹着嗓子叫了起来。
叫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开门声。
马有成气呼呼地喊一嗓子:“谁啊?一大早的发啥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