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雾听完有些诧异:“这么残忍?”
周星枕垂眼点头,大抵也觉得这道菜的做法太不人道。
队伍排到她这,舒雾拿过老板给她做好的一份章鱼,看了一眼打包盒里被淋上汁水后就开始活蹦乱跳的章鱼脚,香气扑鼻。
她惊恐万分地咽咽口水,仰视周星枕,真诚地说:“那我只好含泪吃三盘。”
“……”
“含泪”吃完第二盘章鱼后,周星枕已经拒绝和她交流好几分钟了。
舒雾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点?
就好比身边有个人喜欢兔子,喊着“兔兔这么可爱。
但是你还当着他面豪吃几份兔肉,这显然不太好。
经过一个饮品摊,舒雾放下身段拉了一把他的袖子,很快松开手:“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随便。”依旧是冷着张脸,非常嫌弃地看着她手上最后一份章鱼。
舒雾只当没看见,边吃边拿出两张外币到菜单栏看了一眼,视线慢慢锁定在当地的自制西米露上。
这边法律是禁止卖酒的,但对于周星枕浅得过人的酒量,多来几杯这种酒精含量高的西米露都能把他灌得微醺。
是他自己说随便的……
舒雾有点坏心眼地想,喝得犯困就会回酒店了吧?
于是几分钟后,她拿了杯西米露和绿豆冰沙出来。
周星枕注意力正望向海滩远处,一张水上船坞的宣传纸贴在墙上,他看也没看,就把东西接过来。
见他要抿一口时,舒雾又后悔了,拦住他:“别喝,这个有点度数的。你酒量这么差,还是喝我这个吧。”
万万没想到男人好胜心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周星枕看向她,咬字比平时重了些:“我酒量差?”
舒雾诚实地点头:“挺差的,我认识的男人里头,你是最差的。”
“这样啊。”他低眸看着她,冷讽似的勾勾唇。
而后一口气把手上的西米露全喝完了,指腹往嘴角上的汁抹了抹,挑衅地在她面前把杯子倒着晃干净最后一点残汁。
“……”舒雾轻抿了口冰沙,觉得这样闷头喝他待会儿不头晕才怪了。她懒得再说,仰着脸笑了俩声,“你真的很受蚊子欢迎啊。”
她顺手接过他手上其他几份小吃,示意他拿出手机相机照照自己。
那只蚊子十分有审美,叮了个红包在周星枕的眼尾下方。白皙的皮肤单单那处被他用手指一搓,立刻变得通红。
人来人往的异国街头上,夜市昏黄的路灯剪影覆过他大半张脸。他眉眼不自知地瘫软耷拉下来,眸里带着几分温柔。
他微微抿着薄唇,轻点两下相机,画面里的脸变成了和他面对面的舒雾。女孩仰着张清丽的小鹅蛋脸,清漉漉的长睫毛轻眨,柔软的红唇开阖几下。
周星枕偏了偏头,若无其事地按下快门键。
舒雾自然不知道她已经成了镜中人,还耐心地抬着头看他,听见快门声音还以为他在自拍。
她安慰道:“往好处想想,你就当叮了颗泪痣嘛。”
“泪痣?”他冷嗤,把手机收起,“我才不长这么娘的东西。”
舒雾撇撇嘴,不满地说:“哪里娘了?泪痣很好看啊,那些话本上的狐狸精都有泪痣,很能勾引人的!”
“那你也会被勾引吗?”他倏地俯下身,脸凑到她跟前,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像是会蛊惑人。
舒雾以前常觉得周星枕不太会利用脸的优势,任凭外界吹他内娱神颜,他不是爱豆出身,靠作品说话,连公司也极少拿他长相做营销。
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生的好看的人自小就知道自己生的好,他低沉的嗓音顺着海风钻进她的耳朵,顺畅的神思被撩拨得有些心猿意马。
舒雾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心跳的声音会不会太大,一下一下的砰砰声,强烈又清晰,让人怀疑陷进了梦境。
周星枕看她愣神,笑意更深,自问自答道:“好像会啊。”
他忍不住去挠眼尾那个发痒包,舒雾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指:“你……干嘛?你助理说你这几天脸上不能挠出包,回去还有广告要拍。”
他抱怨的语气有些孩子气,“噫”了声:“好痒。”
舒雾自行忽略刚才两人之间的旖旎氛围,拉开一点距离:“谁知道你家助理的驱蚊水都阻挡不住蚊子对你的狂热厚爱。”
周星枕想挠脸的手指还被她握住,舒雾正要松开,又反手被他抓起。
他冠冕堂皇地放在自己眼尾:“我手劲大会挠破皮,那你来。”
“……”舒雾脑袋一片空白,顺着他的动作,指腹在他眼尾那块肌肤上挠了几下。
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瞥向其他地方,末了戳戳他:“你这个蚊子包还挺可爱。”
周星枕听得脸热,居然有种反被调戏的错觉。
刚才猛喝的酒精有些后劲,他轻咳几声,虚指着前方的船屋说:“走了。”
“你还要上船?不犯困吗?”舒雾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又低头看了看他有没有走直线。
他装起认真旅游的达人:“舒小姐,来南岛当然要上最有名的水上船屋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