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释不死心朝着病床上的人信誓旦旦道:“你这就不懂了……”
他伸手在敲了敲桌子激昂道:“你会追人吗?”
“你知道怎么追人吗?”
如果燕寰会追人,他赵释当场眼都不眨地把面前这个桌子给吃了。
病床上的燕寰果然犹豫了一下,没吭声。
赵释挑眉,懒洋洋道:“我跟你说,这追人嘛,肯定是要宠着惯着……”
“你不是说之前他喜欢你吗?”
“那你得知道,之前对方为什么会喜欢你……”
燕寰微微蹙眉,他抿着唇,慢慢回想上辈子陈栖为什么会喜欢他。
赵释则是兴致勃勃地望着病床上的他,语气循循善诱。
在赵释看来,燕寰模样权势都是一顶一的好,只要燕寰清楚了自己的优势,稍微对那大学生使用一点手段,那将人追到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赵释一边想着,一边等着男人的回答。
只见病床上的男人蹙着眉,语调迟疑道:“他不图我的钱,不图我的权,那他会喜欢我什么?”
说着说着,男人像是徒然明白了什么,目光若有所思,偏头落在了画架上的画上。
傍晚落地窗外天空已经放晴,夕阳的余晖洒在了笔触温柔的油画上,仿佛透着一股子绚烂的鲜活灵动。
燕寰慢慢抬头,对着赵释郑重道:“你说得对。”
赵释一愣,有些茫然,就看到男人打开电脑,抿着唇认认真真创建了一个文档,敲起键盘来。
赵释看着徒然打起精神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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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阳光灿烂,也炽热得吓人,这时候花店基本没有什么人,只偶尔有玻璃门上风铃轻轻晃动的声响。
陈栖围着围裙,在前台上垫着速写本潦草画着点什么,他偶尔抬头,望着花店玻璃门外的街景,随意画着速写本打发时间。
不久后,有人推开花店门,玻璃门的风铃乍然晃动,发出清脆声响,陈栖放下铅笔,抬头望着来人。
看到来人,陈栖沉默一会,立马不动声色将铅笔放进了兜里。
这几乎成了本能反应了,上辈子他一个人吃饭时打草稿摸鱼画画,饭吃得潦草,画也画得潦草,但是每次都摸鱼得不亦乐乎。
来人坐在轮椅上,微微抬眼望向前台的青年。
轮椅上的燕寰手心有点汗,他背脊挺直,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开口轻轻道:“您好,我想买几束花。”
陈栖走出前台,朝他礼貌微笑道:“您需要什么花呢?”
燕寰下意识遮住自己手背上狰狞的疤痕,才抬头对青年弯起嘴角道:“有什么推荐吗?”
陈栖熟练道:“您是要送给什么人呢?”
轮椅上的男人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一个住院的朋友。”
陈栖选了一束已经包扎好的花束,捧着花束问转头问向轮椅上男人道:“您看这束可以吗?”
燕寰抬头望了望花束,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抿起唇,朝着陈栖小声道:“没有之前那束好看…”
抱着花束的陈栖愣了愣,带着点疑惑望着轮椅上的男人。
燕寰垂头抠了抠轮椅把手,半响小声才道:“没有之前在青山医院送的那种吗?”
陈栖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燕寰说的青山医院的那束花是他跟秦恒第一次见面,秦恒点的花束外卖。
他为了早点见到攻略对象秦恒,匆匆赶过去时还自掏腰包打车,而店内那时送过去的花束也是别的店员扎好的。
现在鬼知道那花束长什么样。
想到这,兼职的陈栖抱着花束眼不眨微笑道:“没有了。”
轮椅上的男人闻言有些失落,就听到陈栖熟练问道:“请问您送给谁呢?我们这边提供便签祝福的。”
燕寰一僵,他望着抱着花束的青年微笑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回答。
半响后,陈栖道:“不需要吗?不需要的话我们这边就替您打包起来了。”
燕寰立马抬头镇定道:“需要,病人姓赵。”
陈栖点了点头,放下花束,拿起一张便签站在前台上低头认真写了起来。
窗外风铃被风吹起晃动,叮铃作响,如水的阳光漫进透明的落地窗,悬挂起的绿色植株投下了影子晃在青年脸庞上,从鼻梁漫到了薄唇。
从眉眼到薄唇,面前阴影勾勒起的弧度是燕寰曾经轻轻一遍又一遍吻过,粗粝的指腹也一点一点抹去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