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挠了挠头道:“好像是吧,咱妈说都是给刚出院的病人吃的。”
咱妈。
轮椅上的燕寰愣愣想着。
他们见过家长了?
面前的两人依旧头对着头嘀嘀咕咕,黄头发的男生似乎是想起什么,扬起嗓音对陈栖兴奋道:“我记得了!我表嫂生孩子出院了也吃这个!”
陈栖乖乖地点了点头,磕着鸡蛋,修长的指尖拨着红鸡蛋壳,认认真真似乎真的要将红鸡蛋吃下去。
对面两人不仅见过了家长,男生的家长还特别满意陈栖,就连陈栖生不出孩子,都能高高兴兴地给出院的陈栖坐月子吃的红鸡蛋。
父母双亡,没爹没妈的燕寰惨白着脸,他对着黄发男生沙哑道:“你是谁?”
杨康背后猛然升起了一阵冷意,对面的男人目光称得上是阴鸷死死盯着他,他咽了咽口水,刚才回答什么,就听见陈栖抬起头朝他警惕道:“我同学。”
什么同学会见家长?什么同学会送坐月子的红鸡蛋?
明显就是就有备而来,明目张胆地在他的地盘上朝他挑衅,告诉他,陈栖是他们家的儿媳,就算生不出孩子,他们也要定了。
坐在轮椅上的燕寰眼睁睁看着陈栖拨开红鸡蛋,咬了下去,他死死咬着下颚,沙哑道:“什么同学关系这么好?”
杨康拘谨朝他笑了笑,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伸手继续在袋子里面掏了掏。
不一会他高高兴兴捧掏出了两截腊肠,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朝着燕寰不好意思道:“我们是舍友,多谢燕先生这几天对我们栖儿的照顾了。”
“这是我们那边的特产,您可以尝尝。”
燕寰坐在轮椅上,望着放在桌子上的两截腊肠,气得浑身都发起抖来。
耀武扬威到他头上了?
他上辈子吃陈栖做的饭时,面前的男生都他妈的还没投胎呢!
怒极攻心下,男人猛然剧烈咳了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撕裂般的阵痛,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咳了好半天才堪堪缓了过来,缓过来的燕寰一抬头就看到陈栖一边嚼着鸡蛋,一边谨慎地拉着杨康到低声含糊道:“你离他远一点,别被传染了。”
一天到晚咳成这个样子,他被传染了不要紧,要是来探望他的杨康被传染,他都不知道怎么跟杨康家里人交代。
也不知整那么大一个医院有什么用,轮椅上的燕寰看上去倒是越治越惨。
杨康看着男人一副脸色惨白的模样,默默地从袋里又掏出一截腊肠,放在桌上,对着男人小声道:“您多补补吧。”
燕寰手上爆出一道道青筋,在轮椅上死死盯着男生,却发现陈栖警惕地挡在了男生面前,微微皱着眉头道:“燕总,快到休息的时间了。”
杨康已经坐在床上弯腰脱鞋了,一边脱鞋一边快乐道:“今晚上我睡左边你睡右边。”
陈栖也上床认真地抱着枕头纠结道:“只有一床被子,是横着放还是束着放?”
杨康因为今天回家陪爷爷过寿,误了回寝室的点,他想着陈栖明天出院,索性就直接开着小电车直接来到医院,明天就能直接把陈栖接回学校。
想到这,杨康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想着反正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陈栖也不会在宿舍群说一大早就要打车回学校。
但只回头瞥了男人一眼,杨康就惊得浑身冒出了冷汗,一时间直接噤了声。
他压根就形容不出男人望向他的眼神,阴鸷森寒地地仿佛像是被硬生生剐了一块血淋淋肉的野兽,似乎全身都在压抑着暴虐的气息死死盯着他。
他哆哆嗦嗦地朝着陈栖的方向挨去,陈栖抬头疑惑地望着他,他拼命用眼神示意陈栖望向男生,好半天陈栖才明白他的意思。
陈栖一望向轮椅上的男人,杨康目瞪口呆看着刚才还阴鸷森寒满是戾气的男人,这会微微蹙着眉,惨白着脸靠在轮椅上,周身气势弱下了一大圈,看上去憔悴儿苍白。
陈栖摸了摸鼻子,回头望了望目瞪口呆的杨康,似乎不明白杨康的意思。
陈栖一回头,杨康就眼睁睁看着男人立马就变为森寒阴鸷,阴沉沉地盯着他,惨白着脸,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杨康抖着手扯了扯陈栖的衣服,拼命示意他看过去,陈栖虽然疑惑,但还是耐心地再一次抬头望向燕寰。
燕寰坐在轮椅上,抬起手,偏头脸色惨白地咳了咳,垂着眸子,手背满是狰狞的伤痕,看上去无害而苍白。
杨康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说:“睡、睡、觉了。”
燕寰猝然撩起眼皮子,燎得眼珠子都出了血丝,一字一句对着杨康嘶哑道:“你干什么?”
陈栖带着点奇怪莫名其妙望着轮椅上的男人道:“睡觉啊。”
说罢,青年还拍了拍床,对着杨康快乐道:“你过来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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