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磬其实早就想戳破,只是以前没证据罢了,如今有了,也不想耽误迂回了,便道:“如果你这门婚事,有什么不能忍的,便是舍了,也没什么,你说是不是?”
霍如燕意识到了,忍不住道:“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玉磬便说自己如何遇到一位大夫,那位大夫曾经给王明云看过病,又含蓄地和霍如燕说了他得的什么病。
霍如燕大惊:“所以他喜欢男人,和男人做那种事?”
顾玉磬:“是。”
霍如燕:“他竟然还由此得了脏病?”
顾玉磬;“是。”
霍如燕怒火中烧,两颊若红霞。
顾玉磬忙道:“我让人将那大夫请来,你就信了。”
霍如燕眼泪落下来:“姐,我怎会不信你,你这样告诉我,必是为了我好,我只恨自己怎么遇到这种事,现在想来,他生得文弱白净,看着确实像女流之辈,我只当他读书多不怎么出门的缘故,不曾想竟是因为这个,是我傻!”
顾玉磬心疼,忙抱住霍如燕:“你别哭,你比我小两岁,怎么都好找,一切都来得及。”
霍如燕咬着唇,含泪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顾玉磬:“把这件事捅出去,告诉舅母,让舅母想办法,舅母若是不信,就说是我恰好碰到的,那个大夫,我给你留着,你什么用,就拿出来作证。”
话说到这里,顾玉磬再次觉得嫁人好,当皇子妃更好,这个时候说话明显有底气了,如果是姑娘家,什么都不好出面了。
霍如燕其实心里很怒,但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如今听顾玉磬说,忍不住问:“我父母那里,若是非要我嫁呢?”
顾玉磬:“既出了这种事,怎么也不能瞒着父母,舅父舅母自然是疼你的,便是要面子,但是更应该疼女儿,你既得了证据,直接就闹起来,哭几次,他们也就不逼你了。”
霍如燕想想顾玉磬的事,懵懂地点头:“好,那我先回家和爹娘提。”
送走了霍如燕后,顾玉磬站在门前,看着院子里开着的各样花草,不免感慨,想着希望霍如燕早点退了亲,再寻一门新的,还有那洛少商和林家姑娘,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怎么样。
只是上辈子洛少商娶了别人,怎么这辈子那位未婚妻就突然冒出来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命中不该嫁给他,由此世事也就起了变?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脚步声,却是萧湛初回来了。
他进来后,走到她身边,才道;“你的客人都走了?”
顾玉磬:“嗯。”
抬眼看他:“你不是说今晚不回吗?”
萧湛初迈步进来:“本来我确实不想回,不过父皇说我新婚,让我回来。”
顾玉磬有些小小的失望:“喔,原来是父皇让你回来的。”
说得好像他不想回来一样,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比如我心里想你才回来,我恨不得日日缠着你才好。
顾玉磬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买个话本让他看看,或者那些古怪艳史,学一点哄人的好话。
这个时候丫鬟上来,奉上了茶水,萧湛初浅尝了一口,才道:“今天过来的都有谁?”
顾玉磬便掰着手指头和他说了,其实没什么新鲜的,这次不过是往日熟稔的一起玩玩,关系特别好的也就那么几个罢了。
萧湛初却抬眸,淡淡地扫向她:“表嫂和你说了什么吗?”
顾玉磬微怔了下:“也没说什么,就是随口提提家里的事罢了。”
萧湛初握着茶盏的手指便略收紧了:“家里的事,可是和洛公子有关?”
顾玉磬惊讶:“是,你怎么知道了?”
萧湛初眉眼疏淡:“定国公府请了首席御医过去给家里诊脉,之后定国公愁眉苦脸,洛少商称病,今日表嫂过来,你一脸担忧,还能是什么事?”
顾玉磬神情微滞,心想看来这种事,根本瞒不过有心人,又想着这婚事,皱眉道:“那看来这婚事,怎么着都不能成了。”
定国公府也是要面子的,天下父母的心思都一样,就算洛少商愿意娶,定国公夫妇却定是不能接纳了。
毕竟如此一来,国公府里便没有嫡长了。
若是寻常时候,家里媳妇不能孕育,婆家宽容的,便要了庶出的孩子养在嫡母名下也是有的,但林家早就是罪臣之家,又遭遇这种事,要洛家再去接受包容过去的不幸,只怕是难了。
萧湛初抿唇不语。
顾玉磬继续叹道:“其实林家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只是她当时回来,自己身子不好,好歹也该说清楚吧,她若说清楚了,洛家再决定要不要娶就是了,就算不娶她,必也心疼她昔日遭遇,善待于她,金银定然少不了,怎么不能保她一世富贵,何必做出这种事来,最后还不是把自己放在不堪之地?洛哥哥他如今知道了这些,心里定不好受,况且林姑娘还欺瞒了他。”
萧湛初墨黑的眸落在她脸上,看她蹙眉,看她轻轻叹气,这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胸口的酸涩如潮水一般涌出,想到那个男人差点娶了他,被压抑在心间的嫉妒几乎疯狂地将他吞噬,他现在甚至不断地想起她借洛少商钱时的样子,还有他们在一起说话,她对他绽开的笑。
不过萧湛初到底是面无表情地吸了口气,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说不上滋味的茶,之后才淡声道:“确实是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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