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境坐在餐桌一旁,对面贺青已经没了声音。不过几杯酒,贺青就已经醉到了不省人事。他靠在餐椅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霍境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
“贺青。”霍境叫了他一声。
餐椅上贺青并没有什么回应,他俯身在他的脸畔,两人距离不远,霍境能闻到贺青唇边清淡的酒气。
霍境没再叫他。
贺青喝醉后,显然直接睡了过去。仰在椅子上并不舒服,霍境看了他一眼,双臂放在他的身下,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贺青是个成年男性,身高不矮,但体型修长偏瘦,在霍境的怀里感觉不到什么分量。突然被抱起来,身体腾空,他眉头皱了皱,靠在霍境的胸前歪了歪脑袋。
头枕在霍境的胸膛上,呼吸隔着单薄的衬衫喷薄进来,有些痒。霍境眸光微沉,抱着他去了客房。
家里的客房没人住过,但整理得干净整洁。客房的落地窗窗帘未关,对面中央大厦的灯光投射进来,房间并不算暗。霍境没开灯,抱着贺青直接走到了床边,把他放在了床上。
身体舒展开在柔软的床上,贺青舒服得舒展了一下眉头。他枕在枕头上,头歪向一侧,露出了脖子上的胎记。贺青平时会遮盖他的胎记,他这次是穿得低领卫衣,戴了围巾。可围巾在进家门时摘掉了。
贺青脖子间的那块胎记并不规则,也并不连续,像是被砂纸打磨后留下的伤痕。胎记犹如枫叶般大小,蔓延在左侧下颈,颈窝,和锁骨前端,在晦暗的灯光下,阴郁而艳丽。
在他胎记露出的那一刻,霍境的目光盯在他的脖颈间,再也没动过。
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霍境在床边坐下了。
床上贺青的呼吸匀称而绵长,他睡得很熟,像是怎么弄都不会醒来。霍境抬起手,手指放在了他脖颈上的胎记上。
贺青的皮肤温热得有些烫,喝了酒让他的体温升高了些。男人的指腹和他脖颈处细腻的肤质截然不同,甚至带了些凉意。在他轻触到他的瞬间,贺青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蹙紧了眉头。
霍境收回了手指。
指腹上还有他皮肤的余温,霍境眸光微沉,喉结轻滚。
贺青并没有因为他的碰触醒过来,在他的指腹离开后,他的眉心重新舒展,又睡了过去。霍境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最后收回视线起身离开了。
房间的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闭,房间恢复了安静。晦暗的灯光下,床上的贺青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转身侧躺了过去。
贺青昨天喝了三杯酒,三杯酒下肚,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当他头痛欲裂的从床上醒过来,望着房间的陈列,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从房间出去,贺青认出了客厅的样子。而在他开门出来的时候,厨房里的霍境也走了出来。
“醒了?”霍境穿着浅色的家居服,朝阳照在客厅,光芒投射在他身上,让他带了一股温和的温柔。
贺青回过神,他扶了扶脑袋,道:“抱歉,我昨天喝醉了。”
“没事。房间里有洗手间,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饭。”霍境道。
霍境说完,贺青又愣了一下,随后他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等去洗手间洗漱完,贺青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去了餐厅,霍境递了醒酒汤给他,贺青喝了之后,又道:“我昨天怎么喝醉了。”
“喝太快了。”霍境道。
他昨天一口气喝了三杯茅台,确实有些急,贺青看着霍境:“那我怎么去的床上。”
“我抱你过去的。”霍境道。
贺青:“……”
“我……”贺青卡顿了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又道了一声歉:“抱歉……”
“没什么,你不重。”霍境道。
听了霍境的话,贺青这才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是个大男人,体重不算轻。但和霍境一对比,确实也不算重。
“我以后还是别喝酒了。”贺青总结道。
霍境没说话,只是递了餐盘给他。餐桌上霍境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有豆浆牛奶,煎蛋三明治,另外还有小笼包。
贺青接过餐盘后,夹了一个小笼包吃。小笼包是刚蒸出来的,外皮格外松软,一口咬下去,内馅儿肉香多汁。贺青吃了以后,随口道:“这是哪家小笼包,味道不错啊。”
“我自己我的。”霍境说。
贺青:“……”
做小笼包并不容易,和面调馅儿上锅蒸,贺青看着霍境:“你几点起来的?”
“四点多。”霍境道。他说完,和贺青道:“我睡眠不是很好。”
昨晚两人吃过饭后就已经快九点了,他把他安顿下,再去睡觉也得十点多。结果凌晨四点就起床了。
霍境给人的感觉看上去就有些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可这种事情,一般不想被人多问。贺青看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笑了笑,道:“你连小笼包都会做,还有什么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