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倒是不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银子绝非死者身上找回来的。
原小说中有交代,陆沉菀扶安王的灵柩回京之后,恶仆纵火抢钱之事也传开,皇上派男主顾云轩严查此案,曾波“畏罪自杀”,查出的结果是安王府的仆人早就被人除掉。
而现在,许航拿这么多银子过来充数,显然是受了刺激,慌了。
许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不过此刻却只能干笑着任由顾君瑜看,“安王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许公子想这般敷衍我,是将我当傻子?”
许航脸上的笑也消失了,“安王说只要我帮你打探到家仆消息,你就告诉我罗九的消息,现在我帮你打探到了,你却不肯认账,安王是什么意思?”
顾君瑜冷笑道:“几件连颜色都看不清的破衣服就断人死活,曾波不愧为西南第一昏官。”
许航的脸已成猪肝色,“那安王要怎么才肯信?”
“此案处处是漏洞,人死在哪里?为什么死?就算是真死了,尸骨何在?证明他们身份的物证又何在?许公子,你连这些都没厘清,便急着来问我交换条件,我凭什么答应?”顾君瑜乜斜着他。
许航心知安王不好糊弄,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更阴毒的想法从心底窜起。
就在这时,顾君瑜又开了口:“当然,你要实在无能,我也可以给你第二个交易选择。”
许航:“你说。”
顾君瑜:“你盯紧曾波的动向,若是有风吹草动,便通知我。我们三年为期,我保你三年内罗九不会找上门,三年后我告知你知道这些秘密的所有人,包括罗九的去向。”
许航考虑了下:“三年太久,我睡不着。三个月,我只能再等三个月。”
顾君瑜知道让许航等三年的可能性不大,三个月的话,楼家的人应该能到了,而且戚淮调任黔州,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想伸过来,恐怕也得忌惮几分。
“许公子果然不愧为商人,很会做生意。既如此,那大家各退一步,这三个月里,我这边若出现麻烦,也得劳烦许公子帮我解决。”顾君瑜道。
许航见他松口,便道:“行。这些银子既是安王府丢失的,我便留给你以展示诚意吧,希望安王也不要让我失望。”
许航让许三将装满银子的锦盒给安王留下,随后才跳上马车离开。
许三万分不解,走远后才问:“公子为何要对安王这么客气?你要找罗九,我们布下天罗地网搜就是,保管他踏进符阳一步,就尸首两处。”
许航面露狠戾之色,“从血洗罗家湾那天起,我就没有退路了。上次我们计划得那么严密,还是让他跑了,安王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是有人透露给他的。罗九在暗处,要将他揪出来不容易,但他不死,我不得安宁。只要罗九死了,这个秘密就死无对证了。”
许三不再多嘴,他们确实想尽一切办法搜寻,还是没找到罗九的踪迹。许航最近惶惶不可终日,总是疑神疑鬼,经常半夜被噩梦吓醒,许三知道许航这是得了疑心病。
前些日子,许航还暗中做掉了绣坊的姘头,就因那绣娘好奇安王为何提“罗公子”三字。
回到院子,陆沉菀便迎过来,“许公子何事找上门?”
“一点小事。”顾君瑜将锦盒交给她,“这是戚大人帮我们寻回来的银子,你拿去保管好。”
陆沉菀微微一怔,拿到手沉甸甸的,她打开一看,愣住,“我们没有这么多银子。”
安王流放路上一直病着,花费了不少药钱,到符阳时其实所剩也不多。
顾君瑜道:“既是戚大人帮我们追回来的,便留着吧,今后或许有可用之处。”
陆沉菀听他这么说,便将之收下。
红儿端了两杯茶过来,“王爷、王妃,过来喝茶。”
顾君瑜正有一些渴,便端起喝了一口,“怎么一股药味?”
红儿笑道:“这茶在我们那边可是圣药,最为补气养生。王爷大病初愈,该多喝点汤滋补,这样才能强身固体。”
顾君瑜也没有多想,端起碗便要再喝。
陆沉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且慢!”
第19章借力打力
“嗯?”顾君瑜不解地看向陆沉菀。
陆沉菀微微蹙眉问红儿:“这是什么茶?都有些什么药材?”
红儿少见陆沉菀这么严肃,便也如实回禀。
陆沉菀照顾安王许久,多少懂些岐黄之术,红儿所言的几样药材确实都是滋阴壮阳之物。
她一时羞窘,又有几分懊恼,便正色道:“王爷大病初愈,不可乱进食。今后切莫再自作主张,退下罢。”
红儿应了声是,退出房间。
顾君瑜颇有点意外,没想一向温吞的陆沉菀竟然也有严词厉色的时候。
其实陆沉菀何尝不知红儿是一片好心,但有时好心未必能成好事。熬药之事红儿也没给她说,若是安王吃出个三长两短,谁负得起这个责?
更何况这事也有前车之鉴。
当初她与安王被流放离开京师时,安王精神不振,便有人给安王乱吃了药,导致安王病情加重,差点折损在路上。
自此之后,陆沉菀在用药方面就格外严苛,但凡安王用的药,她都要亲自过目。
顾君瑜看她依旧眉头紧蹙,便放下手上的滋补茶开解道:“别生气了,我无事。你不放心,我不喝就是。”
陆沉菀轻轻嗯了一声,大抵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就道:“红儿所言倒也没错,你大病初愈,近日又忙于农耕,确实需要补一补。待我去问问大夫,给你开点益补之药……”
顾君瑜对吃药之事已有阴影,以前是为了保命必须吃,现在既已康复,便无需再遭这个罪。他赶紧打断:“不用,多锻炼、多食补即可。”
陆沉菀看他不以为意,亦不好细说。安王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她再劝他补身子也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反倒是自己不够失了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