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瑜看眼镜王蛇有了惧意,毒腺也被摘除干净,这才放开它。
他低头看了眼,却见陆沉菀正瘫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压在蛇身,手死死掐着那眼镜王蛇。
顾君瑜看她这副与蛇“殊死搏斗”的姿态,莫名觉得有几分好笑。
“好了,没事了,它的毒腺已经被摘除,不足为惧。”顾君瑜解释道。
陆沉菀毫无反应,依然死死压着蛇,身体僵硬得如一具雕塑。
看来小姑娘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顾君瑜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别怕,它只是一种动物,只要掌握了制伏它的窍门……”
陆沉菀呆呆地抬起头,眼睛似乎没有焦距,失魂落魄一般。那双原本该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阴霾,充斥着惶恐与绝望,情绪强烈,像惊涛骇浪。
她放开眼镜王蛇,猛地扑在顾君瑜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这次换作顾君瑜愣住,抱着他腰身的人浑身冰冷,瑟瑟发抖,那种恐慌和无助无声传达给了顾君瑜。
他感到自己腰间的衣服有些溽湿。
眼镜王蛇的蛇身从两人中间拖曳而过,它逃也似的爬出了房间。
房间恢复了安静,顾君瑜略微踌躇,伸手在陆沉菀的后背轻轻替她顺气。
隔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怀里人平复了许多后,顾君瑜才道:“地上凉,我们先起来。”
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嗯。”
顾君瑜搀扶她起来。
陆沉菀身上衣衫不整,又因衣服被水沾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里面的柔和线条和冰雪肌肤。
顾君瑜侧过头,重新捡了件衣服给她搭上,遮住那片泄出的春光。
陆沉菀手脚冰冷,头发湿漉漉的,还淌着水,唇色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却也给人一种凄楚的柔弱美。
顾君瑜扫了房内一圈,道:“这里已经安全了,你先洗好再出来,我就在外面门口等你。”
陆沉菀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乖巧得不像话。
顾君瑜想揉揉她的头,最终还是没揉下去,转而虚握成拳,放在背后,大步走出房间。
外面月色如水,顾君瑜在院子搜了一圈,没看见那条眼镜蛇王的踪影,想来是受了惊溜走了吧!
不过,这条眼镜王蛇真的只是偶然闯进来的吗?
顾君瑜眸色渐渐沉下来。
得益于前世的工作和交际圈,顾君瑜不怕蛇。
他和动物学院的几名教授也有交集,其中一名教授就是研究蛇类的,也有一些比较大胆的年轻人养眼镜王蛇当宠物,顾君瑜还跟那名教授做过相关的给眼镜蛇去毒腺实验。
眼镜蛇的毒性比眼镜王蛇厉害多了。
不过人工培育的蛇没有今日这条眼镜蛇王攻击性强,但只要摘了毒腺,也没什么好怕的。
陆沉菀抱着自己,缩在浴桶中。
水温已经变得温凉,但更冷的是遥远的记忆。
漆黑狭小的空间,冰冷的触感,还有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尘封的记忆像突破了封印,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掬了一捧水,拍打在自己脸上。
风吹过窗牖,她仿佛又听到了那道嘶嘶声响。
她赶紧从浴桶中站起……
没过多久,陆沉菀便洗好澡换了干净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她这次出来还多抱了一只枕头,“夫君,我可以挨着你睡吗?”
顾君瑜:……
第9章夫君的本心是什么
顾君瑜有点头疼,不,很头疼。
眼前少女穿着单薄的中衣,披着湿气未干的头发,面色带着出浴后的粉红,微微仰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她的眸子黑而亮,可能因受惊过度,又流露着几分脆弱。
顾君瑜感到自己下颚绷得有点紧。
他许久没有回应,陆沉菀抱着枕头,感觉每一瞬都是煎熬。
漫长的煎熬。
“嗯,过来吧,把被子带上。”
就在陆沉菀为自己的举止懊恼之际,顾君瑜终于开了口。
按理来说,陆沉菀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陆沉菀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没有任何不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