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陈爱国是真的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接受李志萍为了回城和李志国搞在一起了,他觉得是李志国骗了李志萍,作为她的爱人,陈爱国觉得他应该原谅李志萍,“志萍,我不计较你和李志国的事了,但这事儿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妈怎么可能提前内退,我大哥虽然结婚了,可结婚三年都没孩子,只要你怀上我的孩子你就能回去了。”
李志萍默不作声,心里却在盘算这件事。
李志国那里已经被发现了,以后再想搭上恐怕不容易,就盼着李志国能念着一点情分帮她把今年回城的名额弄到手,若是不能,那她恐怕只有按照陈爱国说的来了。
陈爱国长的自然比不上谢明朗和徐大军,就连家世也比不上那两人,可那俩人显然她不能指望了,没想到到头来以前一直看不上眼的陈爱国竟成了她最后回城的希望。
李志萍瞥了眼不远处的谢明朗和陆从月,两人有说有笑感情好极了。她羡慕嫉妒,心里都快扭曲了,为什么她不是陆从月,为什么谢明朗就看不到她,但凡谢明朗对她有点心思,她也能靠着谢家回城了。
台上李先进在做最后的总结了,“好了,就这样,六名老师今天开始上午就去学校这边上课,有臭老九过来给讲课,其他人都去领工具,开始春耕了。”
话说完李先进也就下来了,目光扫过人群中的李志萍眉头又皱了起来。知道跟他儿子瞎搞的人是谁了,可到底该怎么处置还是个问题,就像他婆娘说的,万一怀了孩子那就麻烦了。
生产队的社员们兴奋过后就开始领工具开始去春耕了,路上便讨论让自家的孩子去哪个老师的班上。
陈大娘撇嘴说,“反正我不会让我家孩子上陆从月班上的,万一学出个好歹来那就麻烦了。”
“你还别看不上人家陆从月,人家真就考了第一了。”徐婶子和陆家挨着对陆从月这段时间的变化看在眼里,说,“我是准备让我小孙子上陆从月班上的,有她看着我就放心。”
其他人对这事儿反应也不一样,徐婶子也就不多说了。
谢明朗也要去干活了,陆从月则回家准备东西然后去上课,谢明朗说,“以后不用上工了,高兴了吧?”
陆从月笑,“那当然高兴了。”
谢明朗又笑,“那上午上课,你下午就好好学习高中的课本吧,要是有不懂的你就等我回来问我,或者拿去问裴老师他们。”
现在裴老师他们要教导六个人如何当老师,那么陆从月也就有理由去牛棚那边请教问题了,陆家数代贫农还是军人家属,陆从月去旁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只是陆从月一听这个顿时就叹了口气。
其实初中的副科她都还没学呢,谢明朗竟开始给她安排高中的课程了,简直暴虐。
好歹陆从月知道谢明朗是为了她好,只能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往回走的时候张曼丽凑了过来,“恭喜啊,陆从月同志。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陆从月也客气的笑了笑,“同喜,张曼丽同志。我先回去拿东西了。”
“好。”张曼丽微微叹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赶着和陆从月说话,是想知道谢明朗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还是只是好奇?
张曼丽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被于思甜喊着回去拿东西去了。
至于李志萍等人,则和其他知青一样去领工具春耕去了。
春耕忙碌,也累人,闲了一冬天的知青们顿时哀嚎一片,好不容易养了一冬天的手又要变得粗糙了。
陆从月回家拿了本子和笔还有板凳和桌子就去了作为学校的院子,到那时其他人已经到了,裴老师作为语文老师也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陆从月叫了声老师,裴老师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进去了,显然不想跟她多讲话,生怕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而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田翠花今天奉命过来读m主席语录,见人来齐了就开始读了起来,这是事先说好的对臭老九的思想改造,大家也就不多言。
读了十几分钟的语录,田翠花便说,“从明天开始读语录这事儿就交给你们来了,从这边开始一人轮一天,每次不能少于十分钟。”
陆从月接过她递过来的语录应了下来。
田翠花走后,裴老师便开始讲课了,只是教室里的黑板还没做,所以今天上课也只能是口头说,六个人用笔记下来。
不过因为大部分人对臭老九有偏见,并不愿意跟他们说话,这导致一上午下来,只有裴老师在说,其他人都在记笔记,却没人说话。
中午的时候裴老师宣布放学,并说明天会由其他老师过来讲课怎么教数学,这才走了。
陆从月拿了本子和笔出来,就听见后头人在讨论这事儿,觉得让臭老九给他们上课实在是侮辱他们。
陆从月回头看了一眼,正是知青于思甜和刘跃进,两人讨论的兴致勃勃,一抬头见陆从月看向他们,顿时撇了撇嘴,“陆从月同志觉得我们说的不对吗?”
刘跃进一开口,李小红几个也都看了过来,陆从月没说对还是不对,只笑了笑说,“既然你看不上他们何必委屈自己在这听课。一边来听他们讲课,一边嫌弃他们,这真的让人觉得恶心。”
刘跃进和于思甜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
于思甜是去年来的村里,对陆从月的事也是早有耳闻,这会儿听陆从月这话顿时皱起眉头,“陆从月同志,我不得不批评你,你这思想是要不得的,他们是臭老九,你竟然替他们说话,你是想和臭老九一家亲反而疏远我们吗?”
“我想你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就是脑子出了问题。”陆从月笑,“我什么时候亲近过他们,我难道不是听到有些人当了那啥还想立牌坊才开口的吗?我还是那句话,看不上人家就不要委屈自己恶心别人,有意见就去找大队长,而不是私下里讨论,这显得很没有素质。”
她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他们是臭老九不假,但也是个人,领导让他们下放是为了思想改造,你们这行为哪里是给思想改造了,你们也配得上知青二字吗?你们瞅瞅人家张曼丽同志也是知青,人家像你们这样了吗?”
她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张曼丽身上。
于思甜问道,“张曼丽同志,你觉得我们听臭老九讲课合适吗?”
张曼丽微笑,“为什么不合适呢,我们不是在对他们思想改造吗?”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臭老九很快就会平反,她是傻了才和于思甜这样的蠢货一样得罪人。不过陆从月倒是让她惊讶,没想到会对裴老师他们有好感。
难道说谢明朗早就跟她说了自己和裴老师他们的关系了?
张曼丽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有些不舒服,上一世的时候谢明朗是回到京市后才跟她说的这事儿,也跟她说了他是因为裴老师他们才下乡的,而那时候裴老师他们早就平反了,也因着谢明朗和裴老师的关系被裴老师他们喜欢。
而如今谢明朗竟如此信任陆从月吗?
张曼丽的心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有些喘不过气了。
“你!”于思甜本以为同为知青张曼丽会站在她这边,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于思甜很铁不成钢的看了张曼丽一眼说,“张曼丽同志,我念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以后再这样冥顽不灵早晚会失了人心的。”
“啊?”张曼丽有些迷茫,“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