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掉烟酒吧。”
“取鱼刺来外科干嘛?去耳鼻喉那边。”
“......”
等到明黎忙完从电梯出来回到科室,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同事们换了衣服准备下班。
“明医生,是我我就不和陈放换班了。”同科室的卢迟将白大褂挂起,调侃了句。
“是啊,你这两天没怎么休息了吧。”
明黎收了笔,淡淡笑了下:“无妨,明早等陈放回来我就可以回去睡了。”
“哈哈哈哈,陈放这可是接女朋友,明早......能不能来还不一定呢。”
外科医生的嘴,车速一百八。
明黎自动屏蔽掉,起身去了值班室。
带她的主任姓李,人称外科一刀,就是不太喜欢写病历,因此大部分都是由明黎完成。
暂时没来病人,她正在整理出院病历,后半夜来了个阑尾炎病人,明黎一边找针一边应着护士的话,等到手术完成后,已经是凌晨多了。
被护士喊去睡了一觉,醒来又查了个房,直到八点交班的时候,陈放还没有来替班
“明医生,要不你先回去吧,你这连续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小护士担忧地劝了她一句。
明黎是清大研究生,又是外科一刀李主任的关门弟子,简直就是别人羡慕不来的身份,虽然性子有点冷清,但其实十分负责好说话,和大部分人关系都不错。
明黎拿了根吸管插入葡萄糖瓶里,强忍着腻味喝了下去,这才回答:“嗯,有事打我电话。”
她确实有点熬不动了,明黎脱了医生服,换回自己的外套,又道:“等陈放来了喊他给我个电话。”
小护士一口应了,“好的,明医生。”
明黎皱了皱眉,从医院里走出来,脑子里有点不太清醒,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事情,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租的房子在医院附近,徒步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但这早下了点小雨,她又没带伞,只能打了辆车回去。
早上八点多是上班的高峰期,明黎本来就晕车,这段路又是市中心,一段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堵了半小时,这还算好的。
她有些头疼,又不好开窗,毕竟车里开着空调,况且外面下着飘雨。
北京的司机不像江市那样多话,基本就从上车确认信息到下车付款两句话。这座城市对于明黎而言,有些过于冷淡和客套。
等到车子终于龟速爬到明黎居住的小区门口,明黎掏出手机付了款,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
“记得啊周日下午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歪歪歪,咋又没声了?”
“明黎?明医生?halo?您还在吗?”
“算了......你有空给我回个消息,不行我到时候来医院找你。”
温淑的信息隔了几个小时发一条来,她当时进了手术室给忘了,原来一直没回复对方。明黎从包里拿出钥匙,边走边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我的明大医生,可算是能接到你电话了。”电话一接通,温淑带着一点无奈和斥责的语气就充斥在明黎耳旁。
她将手机微微拿开一点,进了电梯,笑了下回:“明天你来就是了,我和陈放换了个班,下午五点后都有空。”
“那感情好,不过你要是像上上上次那样放我鸽子,咱俩这朋友真没得做了。”温淑笑骂了一下。
“这么久远的事情记这么久?”明黎从电梯里走出来,拿着钥匙开了自己的单元房门,“温绒绒,你这记性都用在记仇上了吧?”
温淑说的这件事,其实还要追溯到她研二刚实习的时候,当时为了庆祝她进入协和医院,几人在北京的朋友凑了个局,有孟盛之,温淑,还有周文律。
结果孟盛之临时被导师抓走,她临时去跟了个手术,场子变成了温淑和周文律大眼瞪小眼。
尴尬。
“别叫我小名。”温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顾经纪人的阻拦往嘴里塞了块薯片,“挂了挂了,大清早你这才下班,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明黎应了声,对方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无奈地笑了一下,想转身去浴室洗个澡,一看又发现热水器没插电,现在插电也要等好一会才有热水,但身上又有些难受,迟疑一小会明黎还是选择先去睡个觉。
实在是太困了。
再次睁开眼,明黎是被饿醒的。
拉上了窗帘的房间昏暗如夜晚,她醒来有股不知何年何月的恍惚感。
她住的小区是医院合作的一个中高档小区,安全防护做得很好,没有刷卡外卖员都不能进,但她作为医生又实在没时间去做饭,因此冰箱里除了一箱鸡蛋,就只剩下面条了。
以前明黎是不吃面条的,粉面都基本不碰,但习惯终究还是能改的。
就像她现在的指甲一样。
刚开始经常被护士抓着去剪指甲,但凡看到她咬指甲就被训一顿,还要抓着她去洗手,就强迫着自己改掉这个习惯,外科医生不能留指甲,每周定时修剪后,现在她的指头圆圆的。
外卖不能进小区,明黎就不想点外卖了,还要下楼走到大门口去拿,太麻烦了。
她把窗帘拉开,走到厨房开了燃气,倒了冷水,下了小半碗面,又煎了个鸡蛋,简单做了个午餐。
这会才算放松下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陈放几个未接电话,又给她发了短信道歉,告诉自己已经回了医院。
明黎咬了口蛋白,扫了一眼普外的群,里面没什么通知,这会估计很闲,几个医生在吐槽几号床的病人不听医嘱先出院了,几号床的病人拖着还没缴费,大多是些常见的琐事。
解决完午餐,明黎就没什么事了,正准备回房间看会书,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人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