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鸢的唇角往上漾了几分后,便撒娇似地往男人的怀里又钻了钻,司俨亦用臂膀锢紧了怀中温香娇小的美人儿,裴鸢将小脸儿贴在了男人的心口处,讷声又问:“那前世的我,也喜欢你嘛?”
“嗯。”
这番,裴鸢的语气又比适才兴奋了许多:“我就知道,我前世也一定很喜欢你的。”
没等裴鸢再继续问下去,司俨却蓦地倾身吻住了她柔软的唇,他缱绻又不失深浓地吻着她,心中也渐渐有了想要的答案。
前世他未对桑桑表达出任何的倾慕之意,明明他是喜欢桑桑的,却因着年少的自尊,并未将喜欢二字同她说出口,桑桑亦因此遗憾而终。
而这今世,裴鸢一直未将她年少便喜欢他的事同他早早说出,这让他饱受煎熬,甚至在某段时日,他的理智也处于随时都要濒临瓦解的状态。
不过幸好他承受了这些痛苦。
如果他没有承受这些痛苦,也就未曾体会到裴鸢前世的痛苦,那他前世为自己下的情蛊,也不会得以解蛊。
他欠裴鸢前世的情债,也不会完全还清。
司俨觉出了怀中小美人儿的气息已经变得有些喘微微的了,他亦觉出他吻她的态势变得凶狠了许多。
她还未出月,若继续如此,事态很容易便会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
裴鸢刚一获得自由,便将两只纤细的小胳膊攀在了他的颈脖上,她仰起小脸儿看着他,娇气又天真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喜欢我吗,你的前世也喜欢我的前世吗?”
司俨清俊面容上的阴郁渐渐褪去,他眉目温和了几分,语气郑重地回道:“嗯,我前世也喜欢你,只是……”
话还未毕,裴鸢竟如幼鸟归巢般,蓦地又扑向了他的怀抱。
司俨一把拥住了她后,便听裴鸢复用那副娇滴滴的小嗓子,语气略有些赧然地又道:“霖舟,我总觉得,就算我没有了任何的记忆,但是我再度遇见你时,也会在看你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你。”
她会再度对他一见钟情,也会再度喜欢上他。
小姑娘渐渐阖上了双眸,复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裴鸢永远都爱司俨。
祈灵台。
亓官邈的新住处要比颍国的渐台更适合求仙问道,且这处的风水也与他的命格相契,小皇后生下太子后,近来他的生活过得清静无为,自在逍遥。
可这般平静的生活,却还是被人打破了。
是日司俨携着小太子和乳娘,至祈灵台处寻他。
彼时亓官邈正在亭下品茗,看着那两个眉点红心的小药童对弈争论,好不美哉。
皇帝司俨既是突然至此,亓官邈亦倏地掐算出,他的好日子也随着司俨和小太子的来访,到头了。
待亓官邈恭敬地对司俨问安后,又命药童为天子斟茶。
司俨却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对亓官邈命道:“皇后身子娇弱,朕不欲再让她生养任何子嗣,太子便是轩朝未来唯一的储君,还望国师照看好太子的身体,让他平安健康地长大。”
亓官邈的神情微有震惊,却还是恭敬地回道:“臣自当对太子殿下尽忠职守,还望陛下放心。”
司俨嗯了一声后,复道:“朕一直都知晓,国师擅于占卜人的命数,今日国师可否告知于朕,小太子的命数到底有几载?”
亓官邈听罢,却是连眨了数下眼皮。
他自是不能再对司俨透露任何天机了。
不然他的寿元又要有折损,他本来就活不了几年了,可不能再折寿了!
不过,小皇后和司俨的长子,却然是个福泽深厚的孩子。
司俨是建立轩朝的皇帝,而轩朝将来会在小太子的统治下,便成人人祈望的盛世。
但是司俨和小皇后,却不如司俨所想,只会有太子这一个孩子。
亓官邈算出,司俨还会再与裴鸢有两个孩子,不过那两个孩子会来的晚一些。
故而亓官邈只对司俨恭敬答:“小太子…小太子身体康健,臣一定会悉心照料于他,让他平安长大,长命百岁…不过臣的占卜之能有限,自是不能算出他的寿元。”
司俨并不是很相信亓官邈的回话,便冷觑了他一眼。
这时,祈灵台处却又来了个鬓发雪白的宦官。
因着祈灵台是因山势而建,所以若想登台,还得需拾百阶而上。
故而那宦官至此时,气息也有些不甚均匀。
亓官邈却见,司俨似是会出了那宦官来此的意图,且他的神情看着也有些不豫,他蹙着锋眉,亦握拳抵住了额头。
宦官恭敬地对司俨问完安后,便用那副尖细的嗓子道:“陛下,今日就得对东都的百姓宣册封旨了,太子殿下的名字…您还未取出来…臣这才在皇后殿下的催促下,到祈灵台处来寻您了。”
司俨面色恢复了如常,便在亓官邈惊诧的眼神下,故作平静地扫了眼周遭之景。
见适才还在棋盘端坐的两个小童已然停止了对弈,俱都恭敬垂首,站在了不远处,以示对他的恭敬。
司俨复又看了眼那棋盘上的棋局。
要不然就叫他司棋?
思及,司俨又蹙了蹙眉,他亦觉得叫司棋有些难听,但是叫司局或是司盘就更难听了。
少顷之后,年轻帝王的眉目终于有了舒展的态势。
“朕已为太子取好了名讳,便取名为司弈,弈便为对弈的弈。”
白发宦官听罢,立即谄媚地对着司俨起得这个名讳连连称赞。
亓官邈却眼带狐疑地扫了一眼两个药童身后的棋盘。
他蓦地明白了太子名字的由来。
亓官邈嘴上虽附和着宦官对司俨的谄媚之语,心中却觉,司俨他身为父亲,为儿子取的名字也太敷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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