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安上网查到,在人类世界里,红色代表喜庆,所以买了一大堆红兮兮的东西,家中到处充斥着红色的桌布、红色的椅子、红色的碗筷,要不是有刘管家和陈姨阻止得及时,家里的墙也要会被刷成红色。
到头来秦郁之没感觉到喜庆,反而感到有一丝渗人。
除此之外,阙安还给秦郁之买了红色的围巾,要求秦郁之过年那天必须戴着。
秦郁之喝了口手中的茶,觉得好像好几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有好几年,新年都在医院度过,虽然秦母秦父都陪在自己身边,医院里环境也和家中没有差别,但大年初一那天手上悬着的吊瓶还是让他些微产生了落寞感。
从此他对过年这个词就没了期待感。
因为过年也不能避免吃药打针输液,疾病不分时节,生日也好过年也好,即使再快乐欣喜的日子,他也不会留分毫情面。
秦郁之放下茶杯,走到大门前停驻。
好几年过年没贴过春联了,他之前过年都忙,不是在秦家凑合着过就是在公司加班,春联这种东西,更像是小时候的回忆。
两个团子已经把对联贴好了。
两个团子一个跳上秦郁之的肩,一个跳上阙安的肩,骄傲的邀功:
“左边我贴的叽叽叽。”
“右边我贴的唧唧唧。”
“右边我帮你贴了叽!左边你贴的不好叽!”
“谁要你帮我贴,我也能贴唧!”
肩上的团子吵的不可开交,阙安若有所思盯着对联,读着横批上面的字:
“新,更,象,万,什么意思?”
秦郁之戴着阙安要求的土红色围巾,喝了口茶淡淡开口:“万象更新,从右往左念。”
“哦,反了。”
阙安点点头,又歪着脑袋读着上下联上的字:“照,星,福,和,家,顺,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人顺家和福星照。”
秦郁之淡淡抬眼:“这也得从下往上倒着读,因为贴反了。”
事实证明,争执并不能有效解决问题。
两个团子争执了这么久,该贴反的依然没正过来。
阙安给了两团一个暴击,敲了敲他们的头:
“给我重新贴回来。”
秦郁之不自主勾起笑,缓缓又喝了口茶,看着忙着一团的两个团子和一只狗。
正在此刻,刘管家从屋里走出来。
刚要重新贴正的对联,就差最后粘胶水这一步,在听到脚步声后啪嗒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两个团子藏在对联后,瑟瑟发抖的祈祷刘管家不要发现自己。
小哈站在他们面前,十分有责任感的护着它们的身躯,冲着刘管家汪汪汪直叫。
阙安也咬牙切齿盯着刘管家。
刘管家不明所以,心道这一屋人都怎么了,一脸嫉恶如仇的看着自己,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不对,他为什么要说一屋人?
见到掉落在地的对联,他忙伸手准备捡起来,只听得一声怒吼和几声汪汪汪的急促叫声。
见他要过来,哈士奇一边冲着他狂吠一边挡住对联,而阙安抢先一步挡在他面前:
“不用了,我来。”
刘管家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整个人就被推回了屋。
秦郁之笑着看着两人,突然胸腔像是被堵住一般,使劲儿爆发出一阵咳嗽。
阙安转头,递了杯热水顺着他的背:
“怎么突然咳嗽了?”
秦郁之没答,整个人痛苦的蹲下身来,手抓着阙安的衣服,因为剧烈咳嗽而站不稳,下意识的靠了上去。
管家进屋后,两个团子也蹦跶着跳了过来,安静的蹭着秦郁之的肩,担忧的叽了两声。
秦郁之咬着牙直起身来,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阙安皱着眉头。
这段时间秦郁之病情都很稳定,按时吃药按时复疗,赵医生也说问题不大,但这几天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让阙安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阙安扶秦郁之进了屋,坐在沙发上,拿出体温计量体温。
上次赵医生来家里教过他几遍后,一些基本的医疗器械他还是会用。
秦郁之看着他忙乱的样子,阻止道:
“没事,可能是天冷了点,咳嗽是老毛病,咳几声也很正常。”
阙安把体温计递给唧唧,唧唧和叽叽一人拽着一头,命令秦郁之抬起手臂,不由分说把体温计夹到了他的咯吱窝里。
一人一狗两团子闹腾了近乎两个小时,倒也和秦郁之说的一样,没检查出什么大问题来。
阙安翻找着药柜:
“那肯定是感冒,等等,感冒药哪儿去了?”
陈姨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你说的是红色那盒吗,那几盒药有些受潮了,拿新药吧,上次赵医生开的,在柜子里。”
阙安皱了皱眉:“受潮?”
药好好放在柜子里,怎么会受潮,外面纵然冰天雪地,但屋里暖气开得足,干燥得连脸都是紧绷的。
阙安问陈姨:
“那几盒药在哪儿,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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