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不知是不是这次跑出去的时间确实长了些,连着几天没回家的原因,还是因为跑出去前阙安单方面对秦郁之爆发了争吵和不满,秦郁之确实隐隐有些心里不安稳。
只是阙安要是想跑出去,那必是没有人能找到他在哪儿。
要找也不实际,挂心也只能干等着。
没办法,所以还是别找了。
秦郁之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毛绒垫里,微微闭上眼。
法国进口的羊毛绒,触感舒适柔软,因为身子一直体凉的缘故,他一直靠盖着暖烘烘的毛绒毯过冬。
不过自打养了阙安后,他就习惯靠在阙安身上。
阙安外层的毛很硬,但一陷进去,靠着皮肤的绒毛又细又软,带着滚烫的温度,让人不自觉有倦意上涌,秦郁之素来睡眠不好,但有几次,靠着阙安居然不小心睡着了。
此刻,他摸着身下的毛绒毯总觉得差了点温度。
他起了身,改了注意,对着管家道:“在附近找找吧,找不到就再加大范围。”
管家哎了一声,开口问:“那我找这附近的人问问,要不再发表一个寻狗启示?”
秦郁之摆摆手。
这种东西对阙安没用。
管家哎了一声,应下后正准备出门找找,结果秦郁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灵光一现,突然来了句:
“等等!”
秦郁之放下咖啡杯:“我应该……能找到。”
管家一时语噎。
他心想这狗谁找不都一样吗,找不找得着怎么还看人呢?
他疑惑开口道:“那少爷,难道你知道狗在哪儿?”
“也许吧。”
秦郁之目投向窗外,缓缓道。
试试吧,他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总归是自己惹生气的,一定得自己去找。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有些想这条狗了。
有阙安在的时候总嫌他闹腾,突然连着消失几天,面对着空荡的屋子,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第二天。
秦郁之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抬眼往远处望去。
老虎、熊猫、蛇、长颈鹿……
各种物种,这里应有尽有。
这里就是A市动物园。
上次在云城和动物园偶遇了阙安,他揣着一线希望,想着误打误撞也许能遇上。
但转了一圈,除了看了一圈儿了动物表演外别无所获,眼看着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半天了,再过半小时动物园就快关门了。
他沿着动物园快走到头,只剩下最后一个展馆没有进去:
狼族馆。
秦郁之手中拿着西装外套,风呼啦啦往他单薄的衬衫里吹。
有些冷。
从毛绒绒死后,准确的说,是埋葬了毛绒绒之后,这些仿佛都成了回忆。
托朋友打听到的毛绒绒的消息一封接一封递过来,哪头狼有疑似,哪头狼符合眉心有一条白色条纹……
他一一谢过,再一一把这些消息尘封起来,再也没有过问起过,绝口不提这事。
他深呼吸口气,大步迈了进去。
这是毛绒绒死后他第一次再见到狼。
场馆里的几头狼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但秦郁之一眼就能看出哪头是哪头。
左边那头有一些脚跛,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但确实最多动的,没事儿就喜欢蹦跶来蹦跶去;中间那头是头母狼,耳朵总爱警觉的竖起来,带着很强的戒备心,轻易不让人靠近,大多数时间都蜷成一团,像是在睡觉;而在下面盘旋着走来走去那头,则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爱搭理人,脾气也不大好。
以前找不到毛绒绒的时候,他就爱到动物园来看这几只狼,加上他观察力足够,不需几次,他就将这几头狼的习性和爱好,分得一清二楚。
但今天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同。
他好像引起了那头不爱搭理人的狼的注意。
一见他进来,那头狼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很奇怪,不带恶意的打量,像是在考察他的资格一般,扬起高傲的头颅直视着他。
这里也依然没有阙安的影子,秦郁之扫了一圈,索性在笼子前那头狼面前蹲下身,视线和他平齐。
隔着笼子,一人一狼互相注视着彼此。
狼族师确实在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这是收养阙安的那人,那天他们见过。
看起来人长得倒也还行,关键是对阙安没有威胁,这就够了。
和人类不需要有感情联结。
狼族师懒懒收回目光,也不再看秦郁之,掉转头回了窝。
秦郁之望着这头狼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园内广播响起:
“各位游客请注意,本馆即将闭馆,请各位旅客携带好物品,在规定时间内离开场馆,感谢您的配合。”
夜风微凉,不知不觉已经在园内呆了一整天了。
秦郁之站起身来,往后转身。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在他身后响起。
他敏锐的辨认出,这声音很熟悉。
像极了某种玉器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秦郁之眼眸微抬,意识到不对,猛的一下转身。
狼群悠然自得的散着步,一阵风吹过,并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无事发生。
秦郁之揉了揉眉心。
最近忙着查容创的事,是太疲惫了,也许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下了。
都产生幻听了。
秦郁之走后,狼族师捂着手心里刚被摔过的玉仔细检查。
没有裂痕,没有破碎花纹,幸好幸好,摔得不是很严重。
要是被阙安知道了他就死定了。
明明揣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掉下来了,幸好没摔坏,也幸好他藏得快,没被那人发现。
狼族师松了一口气,使劲儿用毛绒绒的爪子擦拭着玉上的泥土,如是想。
秦郁之从动物园出来后,没马上回家,又回了趟公司。
经过近一个周,容创有一些比较大的账务漏洞终于有了一条很细的线头,只要线头不断,顺着查下去,总能查出点端倪。
将近连轴转了一晚上,秦郁之躺倒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赵安也疲倦的不得了,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哀怨的叹了一声,不明白秦郁之的执著来自于哪里:
“老大,容创真的挺不好惹的,你就为了一头狼,不至于吧?”
不值,这也太不值了。
除非告诉他,那头狼其实是他女朋友,两人来了段人兽之恋,死后秦郁之想要为自己恋人报仇,否则赵安想不出其他解释。
为了一头狼大动干戈,实在不值得。
容创虽然做的是制药,但商圈局势诡谲,谁也不知道也许哪天有竞争或者合作,现在弄得针锋相对,到时候骑虎难下,更何况像容创那种老狐狸,戳到痛处指不定会阴出什么招。
秦郁之闭目养神,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赵安见秦郁之还是一副“任风八面吹来我自岿然不动”的淡然姿态,只好叹口气收拾起东西。
算了,秦总决定的事情,要是能劝得动,哪儿会变成今天的局面。
从公司忙完,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赵安把秦郁之送回家,看着秦郁之近来明显憔悴不少的面容,忧心道:
“秦总,明天休息日,您就别来了,公司这边的事儿我来处理就行,您看您最近成天往公司跑,太磨损身体了,工作嘛,讲究可持续性发展,别太拼了,容创那边我盯着呢,有事儿我会及时汇报的。”
他听赵医生说进来秦郁之的身体不容乐观,咳嗽出血,气喘出汗,症状都有加重的趋势,后视镜里现出秦郁之苍白如纸的脸,赵安丝毫不怀疑,秦郁之再这样熬下去会猝死,这样哪儿受得了。
秦郁之没回答,静静靠着养神。
他最近都没什么休息时间,大多都是趁着工作空隙几分钟,养神闭目,虽然睡不着,但闭几分钟会稍微好受一点。
容创的事一天没结束,他就一天放不下心。
也不光是为了毛绒绒,这条暗黑的屠杀肯定会牵扯出庞大的利益链。
这些人靠踩着弱小无辜的尸身捞钱,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车辆缓缓驶入花园,秦郁之从车上下来。
凉风挥散了纷乱的思绪,他稳了稳心绪,打开大门走进屋。
客厅没开灯,之前阙安在时,他每次回到家客厅的灯都是亮着的。
亮堂温暖的灯下是沙发,沙发上卧着阙安,看见他就懒懒晃晃尾巴,示意他过来。
接着秦郁之靠在阙安身上给他顺毛,一人一狗舒服的陷在沙发里,窗外寒风肆虐,屋里温暖闲适。
而如今屋里空荡荡。
黑暗中没有走动声,寂寥而沉默,仿佛回归了秦郁之以前一个人独居时的生活。
咔哒——
他打开灯,走进客厅,打算扔下衣服去洗澡时,突然定住。
接着,他平日清冷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微微张嘴,盯着客厅正中的沙发。
沙发上,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手里拿着游戏机,正凝眉望着界面上焦灼的局势。
听到脚步声,看到来人站在他面前,也不抬头,他似是漫不经心随口懒懒问道: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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