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只(2 / 2)

gu903();他一直没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利,就这一天,能不能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秦母温柔残忍的摇摇头。

秦郁之很久很久没开口,缄默的缩在床上,缩成一个小点。

他越长大越意识到有很多东西不属于自己,小到坐过山车,大到和朋友出去玩的自由,他很乖,虽然渴望,但不属于就不属于,他不强求。

今天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抗拒,嫌恶自己的身体。

秦郁之在他五岁时,深刻的体会到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无能为力的苍凉。

带上门出来后,余医生对秦母开口:“平日要多关心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

秦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好,这孩子平时想象力丰富,但也没想到会幻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会说话的狼、森林里的朋友……

秦母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秦父带上门出来,和余医生简单交流了下病情,待医生走后,对秦母道:

“我派人把景区房里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但还是没找到玉佩。”

秦母刷的睁开眼,扭头看向秦父,讶然:“玉佩丢了?!”

玉坠是秦郁之带了五年的秦家祖传物件,放开价值不说,意义不可估量,送到医院后,秦母发现秦郁之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推测是落在房里了,让秦父回去找。

居然丢了?

会丢在哪儿?

秦母着急:“都找了吗?衣柜里,床上,角落里?”

秦父拍了拍秦母,示意她不要着急:“都找了,厨房客厅卫生间,还问了周围的人,都说没看到。”

“但是,”他顿了顿,“当时窗户是开着的,地上散落的零食和玩具有被翻过的痕迹,还有野兽的牙印,大概率是……有野兽从窗户里进来,叼走了玉佩。”

秦母心一沉。

被野兽叼走,那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秦母无力的垂落坐在椅子上。

秦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丢了也没事,这次去德国,那边有个心源性疾病的专家,据说对这个病种很有研究。”

秦母点点头,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稍微好受了一点。

秦家人走之前,秦老夫人和秦母最后一次去拜访了慧觉大师。

慧觉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的照着百度来的图片,拿着毛笔画符。

秦母说明了此番是来告别的来意。

慧觉大师恩了一句,随手送了张墨还没干的符:“一路顺风符,收好。”

秦老夫人视若瑰宝的小心收了起来,旋即开口:“大师,郁之的病,有根治的可能性吗?”

慧觉大师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墨迹:

“问医生,问我干嘛?重要事情就不要搞封建迷信了。”

秦老夫人:“……”

秦母低落:“医生说难,恐怕——”

慧觉替他们说出不敢说出口的话:“恐怕一辈子都难治好。”

秦老夫人和秦母沉默了。

慧觉挠了挠耳朵,放下笔:“难归难,不可能归不可能。”

两人同时惊喜抬头:“您是说有可能治好?大师可是有什么办法?”

慧觉没正面回答,摆摆手起身:

“看缘分吧。”

两人不解:“大师说的缘分是指——”

慧觉没回答,摇摇晃晃朝房里走去。

秦母和秦老夫人带着满头雾水从庙里回来,琢磨了几天没琢磨明白。

天机不可泄露,她们也不能继续问,但还是在心里多种了一份期盼的种子,只是不知这种子是死是活,到底能不能发芽。

离开A市的那天,天气格外阴沉,轰隆隆的雷声和若隐若现的阴雨,笼罩在机场上方。

航班延误让众人只能待在VIP休息室。

秦郁之玩着手里的魔方,不吵不闹。

秦老夫人想逗逗小孙子:“乖,给我玩一下好不好。”

秦郁之把恢复了两面的魔方放到秦老夫人手里,收回手沉默的盯着脚尖。

秦母和秦老夫人对视一眼。

秦郁之自从从雨林回来沉默到现在。

问他什么说什么,但不会主动找人说话,大多时候都抱着兔子的毛绒抱枕看着窗外。

机场经理走过来,对着秦业颔首示意:“秦总,可以登机了。”

秦业点点头。

众人纷纷起身,秦母朝秦郁之伸出手:“郁之,我们该走了。”

秦郁之沉默的看着秦母的手,并未伸出手,抬眼看向机场外。

天空阴沉,阵雨连绵。

半晌,他收回视线,缓缓起身,垂着头,掩饰着泛红湿润的眼角,朝登机口走去。

再见了。

毛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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