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五条悟出来的当口实在是太合适了,正巧打破了所有尴尬的气氛,所以就在他亮相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挪了过去,顺带还分给完全陌生的面孔一点关注度。
“也穿着我们的校服哎,”胖达说,“但是我们没见过,惠,你认得吗?”
——不会是传回来死讯的那个“虎杖悠仁”吧?
伏黑惠:“不认识。”
——不是。
“看年纪也是学生,不过其他年级的家伙我们都认得,这家伙眼生得很。”
禅院真希扫过去一眼:
“还穿着校服呢,没毕业。”
“鲑鱼鲑鱼。”
狗卷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咒术高专是四年制,不过四年生基本上见不到,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校的课程,也不允许参加交流赛的赛事。
十分缺人手的咒术界连一年生都使唤的团团转,更别说已经能算得上成熟咒术师的四年生了——而且无论怎么想,这个看上去紧张到低头流冷汗的阴沉的家伙也不像出过任务的样子。
“那是什么,会不会是插班生?”
钉崎野蔷薇也插了一嘴:
“看青春恋爱电视剧总能看到的,东京的学校不是总会有突如其来的插班生嘛……不过这家伙看上去好阴沉,一看就是会被小混混组团欺负的那种书呆子,就是差了副眼镜。”
几个人嘀嘀咕咕,得出的结论是没人认识,直到我妻夏野勉强从狗卷棘身上分过去一丝注意力,才歪了下头说:
“……唉,我有点眼熟哎。”
这一句话顿时吸引了东京咒高所有学生的注意力,齐刷刷把目光盯在了仍旧一脸状况外的我妻夏野身上。
“夏野,你认识?”
胖达挠了挠头:“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来着……是以前的同学吗?”
“鲑鱼?”
“是的吧。”
我妻夏野头顶的粉红色呆毛慢悠悠甩过了一圈:“不过我记不太清了,可能不熟。”
『转过好多次学,无论是新宿还是池袋,甚至横滨和东京这边,都有过很多同学……根本记不住那么多人嘛。』
“也可能是凑巧见过。”
于是我妻夏野毫不在意地说:“记不清也很正常吧。”
“……不,不是的。”
大概是听到了我妻夏野的话,刘海遮住半张脸的男生嘴唇动了动,手指攥紧了一下,这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低低的反驳:
“我妻君在转学前,和我是同学来着……就坐在我前面的座位。”
“……”
——明明是前后桌的关系,夏野你竟然连人家是你的同学都没记住,只留下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印象吗?!!
东京咒高一行人的眼神均变得难以言喻起来,顺带连着看那个男生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而且说到底,能够被这么忽视的家伙……究竟是多么没有存在感啊?不会是根本没有和夏野说过话吧?
后面推着箱子的男生似乎是不擅长应对这么多视线的注视,见状又战战兢兢地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推着的箱子后面,紧张到手指都攥地泛白了。
“嗨——大家——看我,东京和京都的大家都看我!”
看到这个状况,五条悟立刻拍着手拉长尾调,把所有视线都拉扯到自己的身上:“我可是给大家带了伴手礼了哦。”
说着,他兴致勃勃地从箱子上捡起几个粉红色的丑兮兮的娃娃,一边念叨着“这是给京都的见面礼,请收下”,一边装作看不出京都学生嫌弃眼神一样,强硬地往人家怀里塞,末了还冲人家的领队教师庵歌姬欠揍地一摊手:
“歌姬的没有哦~”
“——我才不想要那种东西!”
完全没有被明确的“讨厌”打击到,五条悟又兴致高昂地冲落后两步的男生招手:“这边则是我送给东京大家的礼物——顺平快来快来,来认识一下你的同学和前辈!”
“……”
吉野顺平这才吞了口口水,格外紧张地推着箱子磨蹭了过去,然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自我介绍,就被戴眼罩的不良教师一把推到了几个学生面前:
“看!第一份礼物,这是正在办理转学手续的吉野顺平同学!顺便一提,顺平可是一千米体育测验会因中途呕吐而体测不达标的体弱生哦!”
“……那个,”吉野顺平弱弱地开口:“一千米还不会呕吐,只有一千五百米……”
“……”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禅院真希头痛地按了按眉心:“这种体能的话,甚至连普通的女生都不如吧,也没办法参加我们的交流赛啊。”
五条悟立刻勾着唇角竖起一根食指:“不算体能的话,顺平暂时也参加不了哦,因为转学手续还没办理完。甚至连入学也要过一阵子,等到过两天手续办完之后就会加入一年级,和你们一起上课——大家热烈欢迎!”
“……”
与情绪表现得格外高昂的五条悟不同,包括吉野顺平在内,所有人都面无表情,一片落叶打着旋被风吹过,空气里寂静无声,连个鼓掌的人都没有。
僵硬了几秒钟,五条悟又像完全没察觉到尴尬一样,兴冲冲地冲着吉野顺平推过来的箱子一摊手:
“那么第二份礼物,锵锵锵!是死而复生的虎杖悠仁同学哦!”
大概是之前被嘱咐了“要看我的示意”之类的话,刘海盖住半张脸的吉野顺平木着脸格外配合地翻开了铁箱的盖子。
于是,下一刻,从里面跳出来了一个与五条悟一样兴致高昂的家伙,虎杖悠仁满心期待迎接自己的是同学感动的痛哭,以及与前辈们见第一面留下的深刻印象。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又是一片落叶打着旋飞过,只有吉野顺平觉得这种气氛对朋友来说太可怜,在后面慢吞吞地“啪啪”拍了两下手,权当欢迎。
“……”
又是一阵熟悉的沉默。
“……这家伙就是‘宿傩的容器’吗?”
看着摆出了一副搞笑艺人标志性动作的虎杖悠仁,禅院真希觉得更加头痛了:
“被带过来是准备一起参加交流赛的吧,怎么感觉好不着调的样子……”
狗卷棘默默点头:“鲑鱼。”
——还没有刚刚那个转学手续没办完的新生看着靠谱,就算他一千五百米体测会跑到呕吐。
“往好处想一想嘛。”
胖达宽慰道:“虽然不清楚能派上什么用场,而且打乱了真希你制定的计划,不过再怎么说也算多一个人……总能有作用的。”
我妻夏野对此则完全不关心,无论是一年级多了个新生,还是原本的同学死而复生,都没有引起他的一点关注度,他专注地在想狗卷棘只带了几瓶喉药,万一到时候不够用该怎么办。
『要想办法避免棘君使用太多咒言,出现需要动手的情况可以让我来。』
我妻夏野光明正大地神游着,粉瞳的落点完全是空气,头顶的呆毛也不在状况地左摇右摆,然后把另一只手缩进口袋里摸了摸。
『除此之外,我也带了两瓶棘君经常用的喉药……算作备用吧,希望棘君遇不到喉药存货不足的情况。』
『反正,无论怎样,棘君不可以受伤。』
……
另一边,被巨大的落差打击到的虎杖悠仁最后默默从箱子里爬了出来,被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围上去“兴师问罪”了。
吉野顺平就站在一边,纵使他有心帮着自己的朋友解解围,不过不善交际的他一看到气势超足的钉崎野蔷薇就发怵,连着小腿肚也发软,更何况这种氛围他好像也插不进去,于是嗫喏了两下一个字也没敢说——直到虎杖悠仁顺嘴就把他和吉野顺平相识的过程秃噜出来之后。
“一开始站在咒灵那一边?”
伏黑惠眉头跳了一下:
“没受处罚吗,是有谁给他担保了?而且他又是怎么改主意的?”
“担保人是伊地知监督,因为顺平也是被蒙骗了嘛……而且准确来说也没伤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