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雨,初霁 第11节(1 / 2)

深雨,初霁 轩家沐言 1980 字 2023-08-23

陆淮深起身稍许,不放过地继续推拿她脚心淤滞的穴位。

她偏头急切地喘,窒息里让脚底迸发的疼引得呼吸又乱,她不再嘴硬,盈着疼出的泪水,极是不耐的咬牙:“没碰过我,他没碰我!”声量不可抑制地尖利,再是发了疯捶过去:“你放开我,陆淮深,你这个禽兽!变态!”

应着,唇碰碰小姑娘的泪汽,车行附近沙石多,她脚心嵌了点沙粒,他坐好,边拿出湿巾,放轻了擦拭。

她靠在皮椅的角落,怔怔的眨了眨,眨去剩余的水意。

盯着他的手出了神,所以当陆淮深把她抱回,小姑娘神色濛濛,坐着,没有上车那会的抗拒。

双脚的疲重像是一扫而光,舒畅的她禁不住恍惚,脚趾蜷了蜷,他抚过揉过的每一寸,开始变得不太自在。

“阿霁。”话音里寒意未褪,白霁溪一颤,眼皮撩起。

不同于邵汀渝的凶性外露。

她看着,眼前的眸子,因着夜晚而色泽深美,是能将一切疯佞骇人的巨澜藏匿,不动声色,触目惊心。

觉察不出她在想着什么,陆淮深摩挲她下颔,捏住:“我可以给你时间来接受,可是你不能气我。”见她目光让泪水刷洗的亮亮,定定注视着他,他凝睇的久了些,勾出浅笑,复吻了下去。

回到高级公寓,露台外的夜空黑的透彻,陆淮深拢上窗帘,去主卧为阿霁拿睡裙,白色的薄缎款式,一回头,对上她一脸狐疑。

小姑娘远远地打量着衣柜。

果然,沿着半开的衣柜缝隙,让她觑见罩了防尘袋的女式衣服,密密挂满了衣柜,就嘴边溜了一句:“变态。”明明他取衣折叠,举止斯文。

抱过裙子,没能想出彻底的逃脱方法,洗过了澡,白霁溪裹着浴巾拎起睡裙,发现裙子底下压着的内衣,其中有一件柔软的背心,她捏了捏。

比普通的内衣舒服,即使穿着睡觉,也不会觉热。

似乎……

有人这么告诉过她。

念头模糊闪过,白霁溪摸出浴室,想找找手机在哪,书房虚掩着,自己的手机正在他的手中,被锁入抽屉,抽屉的钥匙他则藏进了笔记本的夹页,转而他放上书柜,转身。

白霁溪连忙回房。

趴上门板,细听着他步进卫生间的动静,确定他已经进去,她便出来探向书房,取到笔记本,随手地翻。

赫然,每页纸张上贴着不同人物的照片,以偷拍的角度。

照片的另一边白页,呈着陆淮深的字迹,他仔细地写下了照片中人物的信息,有的是她高中同学,有的是大学同学,同事,皆与她要好的,或是接近她的男性,而这些人所犯的大小过失,或罪证,事无巨细,由他一一排列。

钥匙滑落,跌在地毯上无声。

她蹲下,拾起钥匙,借着书桌使得自己隐藏,一直看下去,毫无意外,翻出了邵汀渝的信息。

周围的灯光熄灭,黑暗降落。

她不敢动不敢出声,沙沙的步声却越来越迫近,踩在她紧绷的一根弦上,停在了她身后,临她耳边,温柔地携着沐浴存留的水汽:“阿霁,就这么在意他?”

汗毛一炸。

在她想跑时,男人一把抱起了她。

小姑娘挣扎的激烈,陆淮深来沙发前箍着人直接压住,没让她逃走,露出的腕让她一口咬到。

她太害怕,情急之下才疯了咬他,牙齿一下子嵌进了皮肉,血味顺着齿缝弥漫,他撑在她上方,唇边流淌的笑意一分一分地加深,看得白霁溪遏不住地发抖,张嘴松开。

他痴了一样,不去管伤,抬指擦拭她唇上的血,喂给她,“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如果阿霁不困,就看看电视。”

她闻声,紧紧地抿住唇,躲开了他指腹沾染的血,陆淮深只低笑了声,拿来纸巾擦拭指腹,再拭她唇瓣,任自己的伤口绽着,为她端来了温水,一块草莓奶油蛋糕,并打开电视。

为了尽快完成工作,他选择回书房,待在比较安静的氛围,然而灯下,扫见手腕的伤,陆淮深垂着眼帘,不可避免分了心。

以前的阿霁,最喜爱草莓味的蛋糕。

那时候,她刚刚吃完一块,还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他将自己的蛋糕推到她面前,看见她怔了怔,少年解释:“阿霁吃。”

可她再是爱吃,仍然摇摇头,坚持要他自己吃完,少年亦不愿意,倒没想到女孩会忽然扑来,咚地摁倒了他,在他的脚心逮着穴位一顿按,她从爷爷那听来,揉按这处穴位,可以驱除疲劳,但接受推拿的同时,会免不了疼痛。

少年绷着唇角,的确疼,抬头正遇上她气鼓鼓的模样,他就笑了开,面孔间不再透出阴郁,伸出了手,抱到哼哼唧唧闹着脾气的小云团。

从小到大,她总是待他这样好。

沙发上,不同于他,白霁溪的脑海一片空白。

电视播放着法制新闻,难得她看不进去,只盯着草莓蛋糕,一口没吃。

红色的果酱,像极了他手腕渗出的血,她皱皱眉,他不来最好,偏偏新闻播放到关键处,身下的沙发沉了沉。

他放在膝上的手,伤口四周的血迹不见。

应该有清理过。

随后他手伸来,牵起她的手放他膝上把玩,偏头啄啄她嘴唇。

凉意似蜻蜓沾水一过,白霁溪嗅出了血腥气,抿了抿嘴,尝到越发浓烈的血腥味道,仅仅是气味。

隐约猜到两分,一看他的唇,他的唇本来是淡的,而此刻晕染了不易察觉的红。

这人……原先伤口周边的血渍,难不成,是他自己吃了干净?

陆淮深坐在那,腰身舒展,紧扣着小手,手的主人动作轻巧,自觉地入他怀里,搂他的颈,打量着他唇瓣,半晌,两人目光交汇。

“陆淮深。”她问的轻,瞳仁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