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西偏院内,宛州提刑所的节级王庆正带领十二个士兵在廊下习练刀法。
秦嶂和秦峻这对双胞胎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这时候小厮刀笔急急走了过来:“大姑娘过来了!”
王庆听了,忙收住刀势,让士兵收队,自己跟着秦嶂秦峻到门口迎接。
片刻后,众人便见葛二叔陪着一个头戴海獭卧兔,身穿大红缎面貂鼠皮袄,系着条鹅黄杭绢点翠缕金裙的美貌少女走了过来,正是宋大姑娘,忙一齐上前行礼。
宋甜走了过来,含笑点头:“你们忙自己的事吧,我和葛二叔去看看明日要发卖的货物。”
王庆等齐齐答了声“是”,闪到一边,待宋甜进去了,这才也跟着进去。
宋甜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一切齐备,又去看了士兵们的住处,见都是暖炕厚被,甚是洁净,这才放下心来,笑着道:“回宛州途中,大家尽心尽力,待到了宛州,除了一人发五两银子,再加一个貂鼠,拿回家给家中女眷做围脖或者卧兔。”
众士兵闻言都欢呼起来:“谢谢大姑娘!”
大姑娘甚是大方,一路行来好吃好喝不说,赏罚分明,只要做得好,大姑娘赏起银子来毫不眨眼,竟比她爹宋提刑还要大方得多。
宋甜回到上房坐下,一时无事,便看着表嫂谢丹做针线。
金太太扶着丫鬟从外面进来,见宋甜什么都不做,坐在那里看谢丹做针线,便笑着说她:“甜姐儿,你也大了,多少得做些针线。”
宋甜起身扶着金太太在罗汉床上坐下,撒娇道:“舅母,我身边的紫荆和月仙针线都好,我有她们,自然就懒得动手了。”
她兴趣爱好太多,针线的确做的不多,即使给赵臻做衣服,也只有中衣和鞋子是她亲自动手的,别的都是她裁剪了让紫荆和月仙做。
谢丹笑她:“你懒就懒吧,还给自己找理由。”
金太太含笑打量宋甜,见她在屋里穿着浅粉对衿袄,系了条鹅黄杭绢点翠缕金裙,头上戴着海獭卧兔,越发显得小脸雪白,眉目浓秀,嘴唇嫣红,便道:“我新得了些皮子,给你和你嫂子一人做一个暖手的手筒吧!”
宋甜递了一盏茶给金太太:“舅母,干脆做三个——您若是不用,我和嫂嫂哪里好意思用?”
金太太正要说话,小丫鬟彩霞进来通禀:“太太,崔参将太太求见。”
崔参将太太约莫三十五六岁模样,生得小巧玲珑,甚是灵巧。
寒暄过后,她笑吟吟只是打量一边陪坐的宋甜。
宋甜端着茶盏啜饮,大大方方任她看。
金太太见崔参将太太如此,便开门见山道:“不知您这次过来所为何事?”
崔太太也是爽朗人,当下笑着起身:“金太太,请先让令甥女回避一下!”
金太太道:“咱们如今人在辽东,入乡随俗,不必讲究繁文缛节,姑娘在一边听着也无碍的。”
见金太太都这样说了,而宋甜也毫无回避之意,崔太太笑着坐下,直接开口道:“我这次过来,是受林总兵太太之托来探问一下——”
她看向宋甜,笑容越发灿烂:“金太太,不知令甥女是否许了人家?”
金太太一时有些迟疑:“这个……”
她也不知道宋甜与宋百户的亲事算不算正式定下,便看向宋甜。
宋甜对着舅母点了点头。
金太太心里有数了,便道:“我家大姐儿已经定下亲事了。”
崔太太有些失望:“哎呀,这个真是……”
gu903();见金太太、金大奶奶和宋大姑娘都看着她,她忙解释道:“林总兵的大儿子,如今在城中驻守的林游击,前两日曾见了宋大姑娘一面,回家就求他母亲央人做媒——谁知你家竟然定下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