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你爷爷如果讲忠君爱国,那就得忠于南宋朝廷。
你的父亲、你,当然还包括我们今天在场的这么多人,是不是都应该算作是南宋的遗老遗少。
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得竖起反元复宋的这杆大旗呢?”
刘伯温立刻辩驳道:
“南宋之所以灭亡,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他自身。
即使我的爷爷忠于南宋,你的爷爷也忠于南宋,南宋的子民人人都象文天祥大人一样,也难以阻止南宋被蒙古所灭的趋势。
因为南宋朝庭实在太昏庸了,南宋的灭亡,是历史的选择。
你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听了刘伯温这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我不由得鼓起了掌。
我笑着说道:
“刘大人,你能明白这些道理,说明你的确是一个极其聪明之人。
但你只看清了以前,没有看清现在。
你只发现了别人的功过得失,却忘记了自己身上也在重复着同样的故事。
我来问你,你觉得现在的大元朝和南宋末年的朝廷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不都是一样昏庸,一样的佞臣当道,一样的忠臣被贬被害吗?
而且这元朝还有一点比不上咱南宋。
咱南宋可没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吧?
但蒙古人却把我们汉人人为地划分为社会的最底层。
朱升老爷子,还有你刘伯温刘大人,可都算得上是学识渊博之人。
论才学、论能力你们哪个比那些蒙古人差,但你们的仕途怎么样?
朱升老爷子被迫辞官,你被授予了一个无钱无兵无粮的什么元帅。
你认为你们跟着蒙古人死心踏地的干,蒙古人会给你们什么好果子吃吗?”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刘伯温的反应。
他当时的表情十分复杂,象是有些愤怒,又象是有些悲伤,还透露出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我知道,我这话起作用了。
我继续趁热打铁道:
“刘大人,刘大哥,我劝你一句,别再执迷不悟了。
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吧,给自己的才能一个充分发挥的机会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蒙古人的统治坚持不了二十年。”
“噹”的一声,刘伯温手中的宝剑掉在了地上,我意识到,他彻底被我这番言论说动了。
雨不大,但还在下。
刘伯温伫在原地,半晌没有作声。
我也没有开口,我觉得应该给他一个充分考虑的机会,让他想清楚,只要他想清楚了,他会主动开口跟我说的。
气氛似乎是凝固了,只听到小雨的声音,我们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被掩盖了。
约过了一刻钟,刘伯温终于开口了,“胡老弟啊,你说得对!”
就这么一句话,后面没话了。不知道是真的没话了,还是他还有所保留。
但我可以肯定,他被我说动了。
首先,称呼改了。不叫我胡兄了,叫我胡老弟。
毕竟他比我大了十多岁,他才是兄,我只能是弟,他叫我一声老弟,说明他没把我当外人了。
这其次,他说我说得对。
你要知道刘伯温是什么人啊,他可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与诸葛亮齐名的人物啊!
他能够亲口承认我说得对,说明他真是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
既然他开口了,我也得开口。
读书人都好面子嘛,总不能让他老在这里检讨自己以前的过错吧,我得给他找台阶下呀。
我说道:“刘大哥,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大哥,我觉得这样亲切一些。如果叫你刘大人,反而有一种疏远的感觉。”
刘伯温连忙接口道:“是,是,是。你说得对,你要不嫌弃,以后咱俩就以兄弟相称,你叫我一声刘大哥,我叫你一声胡老弟。”
我见刘伯温愿意与我称兄道弟,那就好办了。
我接着说道:“刘大哥啊!现在是为未来作谋划的时候了,不光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咱大汉民族。没必要再为蒙古人卖命了,更没必要为了蒙古人的利益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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