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宝:“当然是推荐她滑昭和少女偶像的那种风格啦,比如石井明美的《chachacha》。”
那可是他的童年回忆。
虽然单人滑的赛用曲目不能有人声,但去掉人声,仅用调子也没有问题,《chachacha》本来也是舞曲改编的。
“到时候小姑娘两根麻花辫扎起来,发尾编个粉红色的绒球,白衬衫、蓝色百折裙摆,绝对能把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活泼可爱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珏的表情立刻变得一言难尽:“老舅,你这品味和我妈还真是一模一样。”
张青燕女士也喜欢粉红色的绒球头饰,但她30岁以后就没再戴过了。
张俊宝咳了一声:“她小时候可崇拜那些偶像了,房间里全是她们的海报,家里还有一套她妈妈做的水手服。”
不然他对昭和少女偶像的童年回忆从何而来?
沈流哦了一声,但哦完以后没了下文,也不知道这声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看起来又好像是懂了什么。
徐绰最后拿到了第四名,距离领奖台仅有08分,但对于初次进入总决赛的13岁小孩来说,大家都觉得够了。
她还小,起码要在青年组待两年,今年赢不了还有明年么,哪怕是张珏,也没能一进青年组就在总决赛夺冠的。
教练们纷纷安慰她:“这几天好好养伤,咱们世青赛再战。”
在徐绰的比赛结束后,张俊宝回头想问张珏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比赛,还是回酒店吃饭睡觉,结果居然没找见人。
老舅连忙低头又扫了一遍周围,还是没看到张珏的身影。
他疑惑的叫道:“小玉?”
他刚才放这里那么大一外甥呢?
教练们赶紧找人,而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楼梯间,张珏扶着白叶冢妆子坐下,随后将纸巾糊她脸上,堵住她的鼻血。
他慢吞吞的说道:“你的考斯腾衣领已经被血浸湿了,牙龈炎不会导致流鼻血的吧?”
白叶冢妆子咳了两声,不正面回答张珏的问题,只是呵呵笑着指出张珏的语法错误。
“我没事,歇一下就可以去比赛了,这是我……最靠近A级赛事冠军的一次,必须要赢。”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浮着一层冷汗,张珏看她如此坚决,也不说话,按住她的膝盖。
“疼吗?”
白叶冢妆子顿住了,她的笑容消失,眼中含着哀求:“别说了,小玉。”
张珏垂下眼眸,他想起前世在医院的肿瘤科病房照顾张俊宝时,隔壁病床就是一位白血病病人。
“你的牙龈、鼻腔出血,我以前还见过你月经量过大到弄脏衣服,如果再加上关节疼痛的话。”
“妆子,你是不是有血液病?”
张珏不知道白血病的单词怎么念,只能问她是否有“blooddisease”。
白叶冢妆子不说话,张珏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暖宝宝撕开,贴在她的膝盖上。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打破世界纪录拿下大奖赛总决赛的冠军后,妆子就要从花样滑冰的赛场上消失了。
一滴眼泪落在裙摆上,将衣服染上一个深色的小点,张珏突然被抱住,耳边是女孩的哭声。
他拍拍女孩的后背,安慰着哼着歌,妆子听了一阵,发现这家伙唱得居然是92年巴塞罗那奥运的主题曲《AigosParaSiepre(一生的朋友)》。
噗嗤。
她破涕为笑,接过张珏递来的纸巾擦脸。
“真是的,明明我连教练都瞒过了,现在却被你猜了出来。”
张珏面无表情:“你不能一直瞒着,出于友谊,如果你再不说,我会告诉你的教练。”
妆子很是无奈的叹气:“知道啦,其实我爷爷和爸爸都因为白血病在30岁之前就走了,家里怕我和庆子被遗传这种病,早就给我们存了造血干细胞,我比完这一场就会和教练说的……”
张珏歪歪脑袋:“也就是说,你不会死咯?”
妆子弯弯眼睛:“嗯,我不会死的,因为我还没看到庆子和小玉成为世界冠军,就算死神站在我的床头,我也会抄起拖把将他打回去的!”
张珏:我觉得这个日本丫头在内涵我。
张俊宝找了几分钟人,就发现自己找得满头大汗的小子双手插兜里,提着两罐芬达溜跶回来,递给他一罐,笑得和没事人一样。
“老舅,喝饮料啊?”
张俊宝眯起眼睛看着张珏的神情,半响,他接过饮料,居然什么都没说,揽着臭小子去了观众席。
比起青年组的比赛,成年组的运动员的表现力就成熟得多,节目观赏性更高。
但最精彩的果然还是白叶冢妆子的节目,她的自由滑节目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
在花样滑冰的项目里,素来都有拉尔魔咒的传闻,也就是只要滑了拉二,哪怕是本来有能力夺冠的选手,最后都只能拿第二。
妆子却在今天打破了这个魔咒,她的表演饱含热情,带着独特的力量感,每个跳跃都完美得不可思议。
少女的脖子上系了一条红丝巾,伴随着跳跃,丝巾在空中飞扬,像是一道在空中飞舞的火焰。
有心人发现这条丝巾和张珏在赛季初滑《秋日》时拿来绑头发的那条很像,但张珏在总决赛滑《秋日》时用的是正儿八经的发带,他应该是没带丝巾过来的。
张珏看着她的身影,轻声说道:“不可思议。”
一位癌症患者,居然能带着病痛做出这样富有生命力的表演,简直就是奇迹。
难怪直到十年后,你依然是亚洲最令人念念不忘的女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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