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是我主动要求你告诉我这些的,如果你为了比赛瞒着我,我才要生气。”
他们聊了一阵才互道晚安,张珏捏着手机发了一阵呆。
他轻声呢喃着:“我真的不会被影响表演的。”
毕竟他都已经习惯面对这种逝者离去时留下的伤感了,即使前世高考前得知外婆去世,他也没有耽误考试啊,最后还超常发挥,比模考时多考了20分。
可能在经过失去父母弟弟以后的几年浑浑噩噩以后,他面对悲伤的能力已经变强了吧。
然而还是睡不着,反正自由滑在后天,张珏干脆提着冰鞋悄悄离开酒店,靠着比方向感以及路边有英文的路牌,一路摸到了比赛场馆。
主场馆已经封闭了,张珏找不到进去的地方,但副馆却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
对熊孩子来说,有个窗户就够了,张珏将冰鞋往里面一抛,撑着窗台,抬脚爬了进去。
在靠近冰场的时候,他听到了冰刀滑过冰面的声音。
张珏怔了怔,下意识放轻脚步声。
冰场内没有开灯,只有路灯的灯光通过窗户落了几束进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冰上飞过,张珏看了一阵,发现那居然是他的《秋日》。
场馆内没有音乐,乐声却在他们的心间自然的流淌。
唰地一声,对方以萨霍夫跳的姿势起跳,在空中转了几周后落下,落冰踉踉跄跄的。
张珏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4S,但离足周还差180度,不过是靠着和他相似的软膝盖落冰技术强行没摔而已。
作为女单来说,光是挑战四周跳就已经很惊人了。
就在此时,对方停住动作,捂着小腹蹲在冰上,张珏连忙跑上冰:“喂,你没事吧?”
白叶冢妆子抬头,吱哇叫道:“你怎么进来的啊?”
张珏:“我从窗户爬进来的啊,你呢?”
白叶冢妆子:“我也是爬进来的呢……”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噗地笑出声,张珏扶住她的胳膊:“是哪里不舒服?能起来吗?”
小姑娘借着他的力量站起:“能的,谢谢。”
既然大家都是偷偷跑进冰场的熊孩子,有些事也不用解释了,张珏扶着她到座位上缓了一会,白叶冢妆子就恢复了元气,兴致勃勃的和张珏说要请他喝附近很好喝的果汁。
嗯,当然是运动员喝起来也很安全的那种。
她看起来不想聊身体不适的问题,张珏也体贴的不问,不问别人不想提的事情,成年人这点分寸感还是要有的。
但在喝果汁时,她却嘶了一声,捂着嘴唇,还和张珏挥手。
“我没事,就是牙龈炎,有点流血,不耽误比赛的。”
张珏面露无奈:“你这话应该和你的教练说,你有和他报告过身体情况吗?”
妆子睁圆眼睛:“我当然有啦!”
张珏立刻判断出来,嗯,她没有。
行吧,对于运动员来说,口腔问题影响不大,至于捂着小腹应该是痛经,张珏以前在商演就看过她这个毛病,因为觉得和女孩子谈论这个有点冒犯,张珏也不说,只摸出一个口罩递过去。
鉴于这个女孩在日本国内的高人气,万一被人拍到她晚上偷溜出门肯定会有负面影响,她看起来也知道这点,居然还带了墨镜出来,但大晚上的戴墨镜就更可疑了好吗?
妆子也意识到这点,面上便有些讪讪。
要是换了往常,面对这种情况,张珏会借口去买东西,让女士自己先回去,他后回去,也算避嫌,但现在是晚上,秉着对女性安危的担忧,他才和妆子上了同一辆回去的巴车,两人一个坐车厢后方,一个站在前边。
过了一阵,妆子扶着扶手蹭到张珏身边,眼睛亮亮的。
“taa酱。”
张珏斜她一眼:“怎么了?”
“就是……你能告诉我怎么把节目表演的那么精彩吗?我怎么也做不到把情绪表达得那么恰到好处,请教教我吧!怎么像你那样表达出如同”
张珏:“就……想表达什么就表达什么啊。”
身为表演时全靠感觉的天才,别说用英语了,就算用中文,他也没法解释这其中一些细腻之处的技巧。
他结结巴巴的:“情绪释放是很个人的,你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啊。”
妆子坐好,左手握拳敲右掌心:“完全由心而发的表演吗?听起来好厉害,不愧是你。”
她弯弯眼睛:“我不擅长比短节目呢,每次都是靠在自由滑堆砌难度把分数追回来,如果我也可以做出这样的表演,明天的短节目肯定也能拿第一了,观众们也都会铭记我的节目吧?”
这种渴望被铭记的心态,听起来和他上辈子明知自己快要退出舞台,却还是想留下一首好歌回馈粉丝的心态差不多。
张珏鼓励道:“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妆子高兴地点头:“嗯!”
然而说着这话的人,在短节目跳3A时出现严重失误,最后以7518分位列本次总决赛成年组女单的倒数第一位。
张珏坐在观众席上叹气:“果然是不擅长比短节目的人。”
这惨烈翻车的样子,和他自由滑浪到沟里的衰样也差不多了。
话说,她这次失误和痛经、牙龈流血没关系吧?
张珏有点担心,不过这丫头既然还能在kisscry和镜头比心,那应该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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