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主子都这般认真,两位宫女自然立得笔直,神情肃穆,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过了许久,赵襄儿才合上了手中的书卷,闭目养神,道:“都纳回库中吧。”
两位宫女连忙领命收拾起她的桌案。
赵襄儿看着这些资料,回想着两个月前皇宫中发生的事情,推敲着是否有自己错过的细节。
“如果当时皇城真的闹鬼了,那源头是什么?最后又是如何消失不见的?”
“请来的这些道士大都是皇城中小有名气的驱鬼道人,其余的也是康城,羊州城等邻近皇城的地方,为何偏偏又多出一个临河城的这临河城再远一些,便都是沙河了,那几乎触及到与瑨国的接壤地带,这么远的地方,有必要修书一份,请一个道法不算多么高明的老道士?”
“而那个人又偏偏是宁擒水”
“还有,宁擒水为什么又千里迢迢来,究竟是许诺了什么?当年请道士的,应该是巫主一脉在负责才是,如今巫主一脉已经残落,应是无人知道这些了”
“宁擒水宁长久宁小龄,一个偏远小城这世上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赵襄儿忽然睁眼,道:“等等。”
原本收拾好书简准备存入中的两位宫女停下了动作,恭敬地面向了她。
赵襄儿道:“去找一下关于临河城的资料,送到我这里。”
“临河城?”其中一位宫女微惊,道:“殿下,奴婢便是临河城出生。”
赵襄儿秀眉再蹙,疑惑着世上真有这般凑巧之事?
“与我讲一讲关于临河城的情况吧。”赵襄儿道。
那宫女兰指轻触下颚,目光短暂失焦地沉思了一会,道:“不知殿下想知道什么,临河城不过是座普通小城,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呀。”
赵襄儿问道:“可有什么奇人异事的传说,亦或者是古怪些的建筑?”
宫女想了想,道:“临河城最出名的,便是那条穿城而过的大河了,那条大河的上游据说便是沙河,当年赵与瑨国战,沙河外尸骨成山,许多被连带着冲入城中,埋在河下,血腥气不散,据说生出了许多水鬼,费了好大的劲才得以再可行船。不过那也是听长辈说的,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沙河”赵襄儿轻轻点头,思绪微动,追问道:“你们城中那条河,叫什么?”
“回殿下,家乡那条河流好像并无固定的名字,有叫沙水的,也有因为那河水冬日也不结冰而叫春湾的,倒是那座跨河而过的木桥很是有名,名叫定魂桥,这名字据说便是十几年前取的,为的是镇压河水中经久不散的阴魂。”宫女徐徐回忆着。
赵襄儿平静地听着,心中隐隐泛起一些不安,继续问:“可有奇人异事?”
宫女为难道:“殿下,奴婢七岁时便离开临河城了,哪里还记得这么多?嗯不过,真要说出名,便是我们的城主大人了。”
“临河城城主?”赵襄儿道:“据说是位品德高尚体恤民心的老人?”
宫女点头道:“城主大人威望极高,据说年轻时候便来主我们的城了,他刚上任的时候,打击了许多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之辈,虽私底下被叫作铁血阎罗,却很得百姓的心。”
赵襄儿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另一位宫女将有关临河城的书送到了赵襄儿的案前。
赵襄儿拿过书,取出了其中夹着的地图册子,开始翻读。
“临河城可闹过什么大鬼?亦或者是山鬼大规模袭城之类的事情?”赵襄儿一边翻读,一边问着。
宫女满脸歉意,道:“殿下,奴婢真的记不清了,但是印象里临城河还算太平,山鬼之类的极少听说。”
“这样啊”赵襄儿轻轻点头,低声道:“临河城周围这么多高山,怎么会没有山鬼呢?”
宫女没有听清,轻声道:“殿下问的什么”
赵襄儿合上了那张地图,道:“让唐雨来一趟。”
“殿下这么晚还不睡?还在想着两个月前的事情?依我看应只是寻常闹闹鬼,待到那老狐出来之时,这些小鬼哪敢见大鬼哪还敢造次,不用我们驱赶,便纷纷散了吧”
唐雨见到赵襄儿时,看着她瓷白的肤色和那精美绝伦的小脸上挂着的惫意,轻声宽慰了几句。
赵襄儿摇头道:“我觉得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唐雨皱眉问道:“殿下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赵襄儿道:“我不敢确定但是我得去临河城一趟,现在叫你过来,便是想让你安排妥当除夕的事,别让皇城出了乱子。”
唐雨大惊,连忙道:“国宴在即,许多事情就等除夕宣发,殿下怎可不在?”
赵襄儿叹息道:“我就是怕出更大的乱子。”
唐雨不解道:“事情再大还能大得过除夕国宴,到时灯节,大家可都还等着殿下亲自去剪礼呢,那临河城天高殿下远的,哪怕出些什么事也不伤大体,事后补救,也不算迟的。”
赵襄儿依旧摇头。
唐雨同样不肯放弃,劝道:“若真有凶险,殿下该怎么办?殿下可是赵国的未来,绝不可犯险出事啊,那临河城,派人去便好,那位新提拔的将军便不错,正好可以让他去磨练磨练。”
赵襄儿道:“只有我去才行。”
唐雨听着这话,心头猛地一跳,话语也轻轻颤了几分:“这临河城能出什么大事,况且如今各大城中也重新部署了军队,军队之中,亦有许多实力不俗的修士。”
赵襄儿气若游丝道:“若是有人要灭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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