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切恢复原样,他们分手前的问题没有解决过,只是因为爱回来,然后恨越积越多,一团乱麻绳,剪刀剪开最快。
剪不断理还乱,剩些疙瘩挤在心里,单手解不开。
孟夏迩也做梦了,他梦见的是过节的时候,不记得是什么节,因为杨浩思什么节都想过,实在是仪式感过剩。
不闹的时候,他喜欢杨浩思这种精致,动不动就会给他惊喜,先哄自己出去买菜,回家开门就穿着这样那样的衣服扑进怀里,大喊“surprise”。
尽管这些惊喜偶尔会翻车,比如做得一团糟的油炸鸡米花,不小心点燃了床单的蜡烛……最后点了外卖,其实吃什么不重要,对他来说“吃”小杨就很顶饱了。
他们各自有一间卧室,都是双人床。
孟夏迩有时候直播到深夜,回被窝一捞就能摸到已经睡得暖哄哄的小杨。
又或者是杨浩思在外面喝多了,带着一身酒气钻进他怀里,用微凉的鼻尖蹭他的脖子,说些醉话。
杨浩思爱听的腻歪人的情话他永远不会说,杨浩思想听他叫自己“思思”“老婆”“宝贝”,抛去一切荤话称呼,孟夏迩最甜蜜的话只有“小混蛋”。
所以杨浩思喊他“夏迩”“老公”“哥哥”,还要喊他“死人”。
恨的时候叫“死人”,爱的时候也叫“死人”。
孟夏迩把他折腾到后半夜,要他改口:“我怎么死的?我死了你守寡啊?”杨浩思一滴汗被睫毛拦住,仰着脖子吻他说:“死人,让我爱死的,你个死人……”
醒来孟夏迩把床单换下来,杨浩思坐在沙发上梳狗毛,揶揄他:“多大了还尿床啊?还是做春梦呀?”
他把床单泡盆里:“大波美女,你梦里没有吧?”
“切。”
一个白眼他就知道这个小东西又咒自己阳痿。
现在两个人可以坐一张沙发了,各坐一边,麻酱趴中间。
昨晚都做了梦,抽不出精力吵架,坐一起吃外卖倒显得有点和平温馨。
房子隔音不怎么样,关着窗户都听到楼下老头老太太们放那种很喜庆的歌曲。
杨浩思找个话头,问他:“你几号走?”
“走哪儿去?”
“回家,过年。”
杨浩思点了越南河粉,叼着送的茴香小油条假装不在意,“钥匙留给我。”
孟夏迩怎么回得去,他想想他爸新练的九节鞭,觉得腿疼,这年肯定回不去,还要编个谎话来诓杨浩思。
“……订了三亚全家游,我腿没好,他俩自己去了。”
编完以后,他觉得自己很聪明,这个理由天衣无缝。
他不问杨浩思,因为知道他跟家里关系不好,过年没回去过。
“哦,你……腿什么时候好?”
“差不多了,明天让六眼儿陪我去医院,照个片子拆下石膏。”
孟夏迩这腿得有一个半月了,伤的不重,他体格好,现在不拄拐的时候也能单脚跳。
“你这伤成这样,你妈也放心的下你?怎么下个楼还能把腿摔折了……”杨浩思对孟妈妈印象深刻,因为他妈实在宠他,而且特别能唠叨,之前有来过家里,可把他俩一通教育。
“遛麻酱没注意,它先往下蹿的,我没拉住就摔了。”
欺负狗不会讲话,孟夏迩光明正大的甩锅。
杨浩思一脸疑惑:“你这么大个子拉不住一只博美?”
“嗯,不兴我柔弱?”
“……随你吧,脚抬上去,我喊扫地机器人了。”
杨浩思看对方有点笨拙的把腿搬上沙发,心里说不上来滋味,说男朋友,孟夏迩算他半个大儿子,不心疼是假的。
这时候门铃响了,他也不想让伤患再动,“我去开门了啊?”
“去吧。”
孟夏迩躺到沙发上用遥控器换台,他倒无所谓邻居谁误会两个人的关系,又不是什么认识的……
“阿姨?”杨浩思开门,“您怎么来了?”
孟夏迩腾地坐起来,已经被迎进来换了鞋的阿姨不是自己亲妈还能是谁?
杨浩思倒没有特别慌张,横竖孟夏迩他妈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他只说是来做客或者短住的朋友就好。
从前阿姨来孟夏迩就介绍他是室友,小杨这时候想要说出事实报复下前男友,可话到嘴边还是给他留了面子。
为了让自己像个直男,声音还特意往下压了一个八度:“扫地机器人正扫地,有点吵,您小心点别撞着。”
阿姨仔细打量他:“小杨,我以为你搬走了呢。”
末了少不得一句阴阳怪气,“没怎么变啊,睡衣还爱穿粉色的。”
杨浩思不知道孟夏迩跟家里出柜了,他习惯这种话,直接忽略:“听说他骨折了,好久不见就来看看他。”
孟妈妈瞪大眼睛,她是知道了过去儿子的室友其实是男友,为此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