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阿婶就说:“明年一眨眼就到了。”
赵阿婶就问甘妈妈:“你亲家是做什么的?他们怎么说法啊?”
甘妈妈被问住。
赵阿婶便说:“只看老细个靓仔,这么年轻有这么大的店子,还是个大学生,她老窦老母说不得便会是腰缠万贯的富豪呢。”
甘妈妈呶呶嘴,想想没说杨梓父母是做什么的。一时间在赵阿婶要追问的表情下,生出要赶紧躲避出去的心思来。
陈阿婶看出甘妈妈的窘态,就笑着给甘妈妈打圆场道:“不急不急,阿甘,好饭不怕晚。你女还小呢。只看你女是大学生,又是那样人才相貌,再挑剔的婆家也挑不出你女哪里有不好的。”
但这结亲,可不全是女儿没有不好就成的。
陈阿婶的话不仅没安慰到甘妈妈,反令甘妈妈就女儿的事儿悬起心来——万一不成怎么办?可得叫泉仔跟紧他姐姐了。
不提甘妈妈满心的各种念头,她既想让女儿和杨梓处得好一些,赶紧怀了孩子成亲,好让杨梓离不开女儿;可同时又怕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书没念完就不得不退学。她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什么最恰当的法子。
严阿婶把张嘴欲说话的赵阿婶拉走。
“阿赵啊,”
“么事儿?”
“你今天卖了多少份生滚粥了?”
赵阿婶叹口气:“没你的肠粉多。”
“但我看你的皮蛋瘦肉粥卖出去不少啊。”
“嗯。那个便宜,提成也差不少呢。”
“积少成多。一个月下来你赚的也不会少。”
赵阿婶眼睛转了转,凑近严阿婶说:“到底不如阿甘煲汤自在。那些炖盅入锅就没事儿了,咱们哪一个不会煲汤?!只有你这个,等闲人没你做得那么好。”
严阿婶塌肩膀说:“不说师奶在那儿,就是咱们来的晚,也挑不到一等一的活啊。”
“还不定怎么回事儿呢。”赵阿婶说了这一句话后,便立即后悔道:“是我昏头了,阿严,”
“嗯?”
“我才昏了头,你当没听见啊。”赵阿婶有点儿后悔自己没管住嘴巴了。来之前堂姐千叮咛万嘱咐说宋家帮忙找人不仅要能干活的,还要看人品。告诫自己千万别因多嘴多舌被炒鱿鱼。这活也不算累,每个月不仅有社保、医保,干得好到手也有几千多块呢。那可比在县里干同样的活挣得多多了。
“好。我只想能在这儿多赚几个。”严阿婶立即答应。她不想惹事儿,只是一起来的,少不了要叮嘱同伴一句:“咱们是来挣钱的。可和在村子里不同。大家说说笑笑,再不对了,也会看在多年老邻居的份上有人给说和。”
“嗯嗯,你说的是。”
那边陈阿婶似乎漫不经心地劝说甘妈妈道:“阿甘啊,阿陈那个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比脑子快,你别不高兴啊。”
“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话不好对她说。算了,我去看看刘师傅那儿有什么能帮上手的了。”
刘师傅那儿没什么需要甘妈妈上手帮忙的。球仔和明仔这两个小年轻的被刘师傅指挥的团团转,但俩人本来就没什么特长,来了就是干力气活、打下手的。对于刘师傅的吆喝,只看中午那红烧肉和白切鸡那菜,俩人就对刘师傅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大夫现在家里无事,听闻儿子要去广州提亲,立即就对罗主任说:“英啊,咱倆也跟着去一趟呗。”
大热天的,罗主任不想去广州。
杨大夫就继续撺掇她说:“这时候去最好了。南方北方的温度没差上几度,最好适应了。那什么像那年过年去海南去三亚,温差四、五十度,人体从极低温到极高温,那不是自己折腾自己嘛。”
“家里好几个小孩子呢。”罗主任不大想动,大热天的,那里都烤人,一走一身汗的。
“那更得现在去了。第一孩子放暑假,小天他们能自己带孩子;第二等孩子再大点儿上学了,咱们得接送孩子了。”杨大夫对未来很有规划。
罗主任却认真地讲理:“等小媛的孩子上学了,小丽就退休了,她能帮忙接送。那时候咱倆多大?往八十岁数了,谁放心咱倆去让咱们接送孩子上学?不可能的。咱倆到时别瘫在床上,给孩子们添麻烦就好。”
杨大夫卡壳。等外孙女的双胞胎能上学,自己可不是往八十数了么。于是他更积极地游说罗主任:“咱倆趁着能动,把祖国的南疆先游览了。这回跟小宇一起过去,咱倆不回来,他拿咱倆也没招儿,你说咱倆是不是就能在南方好好玩两个月了?桂林山水甲天下,那边咱们还没去过呢。”
“嗯,也是。”罗主任被杨大夫说动,站起来收拾东西。
杨大夫就劝她说:“收拾什么啊。南方天热,不用多带。缺什么咱们现去买。带好手机充电器就够了。”
“那也得带几件换洗衣服。”罗主任坚持,“咱倆一人一个登机箱,四轮的好推也好拖,要容容那款轻的。”
杨大夫便摸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
“小宇啊,容容那个登机箱你在哪里买的?”
“她去日本带回来。爸,你要用?等我们从广州回来给你送去。”杨宇才下手术台,身上还穿着洗手服呢。
“那就算了。”
“爸,你要那行李箱做什么?”杨宇可不敢含糊对付一时一个主意、爱折腾的老父亲。
“嗯,我和你罗姨看好那箱子轻便了。”
杨宇催父亲:“爸,你要登机箱干什么用?”
“我们俩要跟你一块去广州。那箱子轻便,好拿。”
“嗯,我知道了。晚上我给你送两个过去。你和罗姨要什么颜色的,你一会儿发我手机上。爸,我才下手术。”
“好好好,你忙去吧。”杨大夫立即挂断电话。这都三点了,儿子才下手术的,可不能长尾巴电话唠叨个没完。
“英啊,小宇问咱俩喜欢什么颜色的箱子。你要什么颜色的?”杨大夫缀在收拾东西的罗主任背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