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声。
满屋子因为她的这一段话陷入漫长的沉默。
赵老爷子拍了拍顾明音的手,神『色』肃穆:“你和爷爷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赵老眸光烁烁,是瞥了眼一头冷汗的顾父;又瞥了眼笑容僵硬的顾母,都从两个人的不自在里发一抹惊恐,像是害怕顾明音接下来会抖落出什么似的。
这里面有问题。
还是大问题。
“爷爷您问,我然要说清楚。”
“顾明音!”顾父慌了,急了,气血上头了。双目怒睁,腮帮子随着激动的情绪而抖动,好半天才扯出一句,“我接你回来,不是让你给我们难堪的!”
“哦。”明音挑眉,“您的意思是不想接我,还是后悔接我?”
她说:“您的意思是我不继续留在那个村落里,任由那对吸血鬼把我卖了给们亲儿子换媳『妇』;您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我该留在贫瘠的泥地里发烂,好让你们和你们抱来的假女儿安过日子,是吗?”
顾明音不留情面,把血淋淋的事实摊在明面上讲。
顾汐月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开口,恐惧,担忧,所有负面情绪一同袭来,刹那嘴唇发青,软作一团。
顾父目眦欲裂,气急时竟想不到反驳。
旁边赵家人已意识到什么,估计们难以想象这种只存在于电视上的荒谬情节竟真的会在实上演,一时满脸震愕。
除了尚悦的那个合同,顾家还和赵家有不少生意上的牵连,可以说顾家有百之三的商业往来受制于赵氏企业,果顾明音再继续说下去,惹赵家大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明音,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顾黎舟忽而转变态度,“这是家事,不要让老爷子『操』我们的家事。”
“家事?”顾明音大笑出出,又把那段通话录音放了一遍。她笑着顾黎舟发黑的印堂,“您强『逼』着我来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家事?您威胁的时候怎么不提及我是你的家人,在影响到你的生意你的钱,就是家事了?”
“顾明音……”
“有一句话我早就想问你们,爸,妈。”她突然叫人,这是顾家父母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她再次叫们爸妈,只不过那声叫唤冷冰冰的,哪还有对父母的情可言。
“到底我是你们亲生的孩子,还是顾汐月才是?”
她又问顾黎舟:“我是你的亲妹妹,还是顾汐月才是?”最后又直勾勾地顾嘉禹,“我是和你同天同时生出来的孪生,还是她顾汐月是?”
顾明音的『逼』问是那般尖锐,尖锐到狠狠剜着一家人的。
顾嘉禹觉脏开了一个口子,噗嗤噗嗤冒着血,生疼,疼的不能呼吸,疼的『毛』孔都在痛苦嘶吼。
这是的情吗?
还是属于双生之,灵魂的悲鸣。
顾明音的确是在哭。
不是她哭,是死去的顾明音,是那个在失望之中孤单离去的女孩子。
顾明音不知道她投胎转世到了哪里,也许她在已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了呵护她的爱人,但是留在这具肉体上的伤害永远不会消亡,它会跟着顾明音,跟一辈子。
顾明音是替原主问的。
她知道得不到回答,就算得到答案也将没有任意义。
顾明音下巴微微仰着,“你们的亲生女儿被换到了山村,十几年过着猪狗不的生活;你们把她接回来便觉得是恩赐了,你们在外人面前称她“养女”,即使她真的做了好救人一命的好事,你们也不愿称一句“女儿””
“你觉得我给你们丢脸,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本来也可以饱读诗书,我本来也会成为你们的骄傲,炫耀的资本,我本该不属于那样的人生,这所有的错误都不在我,你们只记得你们的脸面。”
顾明音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她盯着一家人,每一个字都述说着愤恨,“你们把偷窃了你们亲女儿人生的小偷明珠;对真正的血亲不闻不问,恶意相迎,要我说你们才最丢脸,你们才是一场笑话。”
顾母脸上火辣辣的。
顾明音的这段话触动到了她,她跌坐在椅子上兀自垂泪,不知是真的动情,还是在哭顾明音的冲动行事,亦或是觉得她又一次给家人丢脸。
顾明音不在乎了。
她该说的都说完了,火也泻了,舒坦得很。
“顾明音,够了,你不要再胡闹下去,马上和我离开。”顾黎舟知道们八成完了,今只想留一点体面。
“胡闹?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在说假话吗?”顾明音没想到事到今还在垂死挣扎,“那你敢把那份亲子鉴定拿出来给大伙儿吗?或者我们直接打电话给鉴定所。”
顾黎舟死死抠着指甲,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真相。
在赵家那边的人总算清一切,顾家父母的态度和长子的沉默也让们知道该相信谁。
事情说清,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赵老爷子也觉得愚昧荒谬。
一直沉默的赵洛忍不住开口:“明音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开宿舍搬出去住的吗?”
赵夫人眼里的惊愕难以收回,嘴里呢喃:“可是顾夫人您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