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名不奈何 第55节(2 / 2)

剑名不奈何 淮上 2218 字 2023-08-23

gu903();“战场兵解,立地飞升,传说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年月漫长而传言失真,细节或许有所偏差。”

徐霜策顿了顿,道:“便是道经开蒙故事第一篇,鬼太子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从幻境出来时,有个细节是宫惟躺在冰棺底下晕了~所以不知道除了徐霜策外别人都没看见黑衣天神~

第47章

鬼太子妃不是女的吗?

这是宫惟的第一反应,但紧接着他转念一想,没错啊。如果徐夫人不是女的,那鬼太子妃当然也可以不是女的,反正谁也不知道神话传说背后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同样被世人传迎亲,徐霜策有自己跑前跑后帮忙渡杀障,鬼太子就未必有那运气了而已。

不过人人皆知的道经故事陡然与现实相交,还是让宫惟生出一种荒谬感。他坐在床上拥着被子思索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啊了声:“原来师尊看到的是一位女钜宗么?”

徐霜策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连答都懒得答。

宫惟讪讪道:“弟子愚钝。弟子还是不明白师尊为何忧惧,莫非是那位天神长相十分可怕吗?”

徐霜策道:“我并未看清对方面目形容,想必凡人想要看清一位神祇的长相也是需要法力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幻境里的机关巨人说,万物刍狗,兵人灭世。”

这话宫惟自然也听见了,毕竟当时兵人饱含愤怒的狂吼惊天动地,“那师尊认为……”

徐霜策突然陷入了沉默,好似接下来的话连他都不太知道如何开口。

半晌他才吸了口气,缓缓道:“有没有可能,那机关巨人本身就是某位神祇派遣下来灭世的呢?”

宫惟心说这话实在太荒谬了,难道这“某位神灵”就是想让地上众生都去死不成?

“若是如此揣测,宗师渡劫时降下的极恶大劫便可以解释了,因为那原本就不是想让渡劫人飞升,而是碎尸万段永不超生的惩罚。其后镜中灵物将九重天雷击回,并载着宗师的元神飞升上天,亦是违背了这位天神的意志,因此他才会勃然大怒地出现降下神罚。”

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说这话时徐霜策声调罕见地略微不稳,甚至于尾音带着一丝沙哑。

他道:“如果我推测为真的话,那么这位神祇,应当是一位恶神了。”

世人都知道徐宗主寡言少语,宫惟也没见过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尽管他越听越一头雾水,又不敢追根究底去问,只得道:“可是……可是师尊,神话中鬼太子妃最终顺利飞升了呀。”

徐霜策道:“是,飞升了。”

“那您所见的那位天神岂不失败了吗?”

窗外天光渐渐破晓,终于将昏暗暧昧的房间映出一丝光亮,只见徐霜策立于窗棂前,半身逆光没入阴影,眉目如画一般清朗,眼睫下却好似遮住了难以言说的阴霾。

“是啊,”他声音很轻,仿佛在回答宫惟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这位犯下恶罪的神,失败后去了哪里,是否被贬谪为人了呢?”

宫惟下半张脸藏在被子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地盯着徐霜策。沧阳宗主那深水般平静克制的外表之下,似乎有种隐隐的暴戾和烦乱呼之欲出,让他有点紧张,但又不知道异样从何而来。

“……师尊把这推测和应盟主说了吗?”半晌他警惕地小声问。

出乎意料的是徐霜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反正只要寻出幕后黑手就能得到答案,因此为师只告诉了你。”

宫惟:“……啊?”

徐霜策身上那烦闷欲躁的感觉没那么重了,应该是他暂时将思绪撇到了一边的原因。他回头推开客栈窗户,道:“所以如果这世上再有第三人知晓,便一定是你说的了——”

清晨的风将他不紧不慢的两个字轻轻吹到宫惟耳梢:“爱徒。”

明明是很正常的称呼,可能是因为仅着寝衣的关系,宫惟窝在宽大的床角里,莫名其妙面颊发热,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

徐霜策转过身,似笑非笑:“起身吧,爱徒。今日便可到宴春台乐圣处,你不是还认识一位好朋友在那里吗?”

·

仙盟在各地设立专供修士休憩疗养所用的客栈,不接受民间铜钱银票,只能记入门派账上或直接使用黄金。他们下来退房的时候宫惟已经做好了引发轰动的准备,小心翼翼把自己完全藏在了徐霜策身后,谁料他二人穿过大堂时,来往修士均面貌如常,没有丝毫讶异,仿佛完全没认出堂堂沧阳宗主一般。

徐霜策平静道:“不用担心,为师已经施了障眼法。旁人眼见你我时,看到的只是一名普通沧阳宗修士罢了。”

宫惟满脸钦佩拱手:“师尊英明!”

紧接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一名普通沧阳宗修士?

“……师尊,那我呢?”

徐霜策眼角向他轻轻瞟来,眼神深处似乎闪动着一丝揶揄,然后施施然上前结账去了。

宫惟僵立原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他把我变成了什么?

但担心也没用,除非找到水银镜施术,否则他也看不到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模样,总不能随便逮着个路人就问:“喂,请问我是什么?”

宫惟只得按捺住直觉中隐隐的不妙,向周围环顾了一圈。

因为修士大多辟谷的缘故,仙盟设立的客栈里很少提供饮食,即便有也只供给刚筑基的小弟子,多是热粥、包子一类简单主粮。客栈厨房传菜的窗口正开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正下屉,掌勺的拿起一个包子随手掰开,宫惟眼一下直了,只见那里面赫然是个硕大的鸡肉香菇丸子。

香味随风飘来,宫惟咕嘟咽了口唾沫,伤感突然涌上心头。

吃饭对他来说虽然不是必需,但也是人生最大的乐趣之一了。抛去沧阳宗那几顿白水煮青菜不提,上一顿正经饭已是月余之前,孟云飞请的醉鸡,当时他人还在临江都……

这时只见那大厨突然探头向外望了望,见徐霜策背对着他们,便鬼鬼祟祟地向宫惟一招手。

“?”

宫惟不明所以,颠颠地凑过去,胖大厨用纸包了那包子塞到他手里,一腔慈爱简直要满溢出来:“趁那道爷没回头,你赶紧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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