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得很,冬青叔叔读过书,不会骗你的。”冬青镇定自若地糊弄着。
“是吗。”宁岁岁咬了一口糖葫芦,疑惑问道。
“当然!夫人骗过你吗,世子骗过你吗,邹娘子骗过你吗,就连长生骗过你吗!他们可都是读过书的人。”
宁岁岁仔细想一想,瞬间相信了冬青的这番话。
——原来读过书就不会骗人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给邹姐姐的礼物呢。”她吃干净糖葫芦后脆生生地问着。
“你想买什么?”冬青问。
宁岁岁皱眉,茫然地看着两侧那些高高大大的店铺,犹豫说道:“不知道耶,一两银子可以买什么啊。”
冬青低头扫了一眼小姑娘,见她一脸认真,顿时也跟着烦恼起来。
临安物价奇高,一两银子虽然不少,但若是想买一些体面的礼物却是有些难了,但是精巧的小玩意倒是可以。
“不然去买个风筝,或者买个玩具来。”冬青提出建议,“或者你想给邹娘子买一小块墨锭或者是一叠宣纸。”
宁岁岁眨眨眼:“我可以都去看看嘛?”
“当然可以。”冬青说,顺手把手边的松子糖递到她手中,“走累了吗?要我抱你走吗?”
“不用。”宁岁岁摇头,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酒楼,大眼睛疑惑眨了眨。
“怎么了?”冬青也跟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只看到一个热情的酒楼博士正在上酒,脸上热情洋溢。而桌上的男子只能看到一截华丽的衣袖。
宁岁岁咽了咽口水:“那个人报菜名把岁岁报饿了。”
“那我们去吃饭。”冬青立马改变主意。
“不了,还是先买东西吧。”宁岁岁收回视线,拉着冬青走了。
“这就是宁汝姗的女儿。”
在她们离开后,酒楼上那半截袖子微微一动,紧接着露出一张长相异域的男子面孔,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注视着下面离去的两人,笑问道。
正是按理应该是红袖阁的西和州的红楼主人西图。
“正是。”
“像一只小白兔。”西图想到刚才那双敏锐却清澈的大眼睛,百无聊赖地评价着。
“听说宁汝姗性格也颇为温顺。”
“温顺?”喝酒的男子闻言,嘴角勾起,放肆笑着,“温顺的人是不敢杀/人的,也不能背负这么多秘密的。”
身后的侍卫不解地皱了皱眉。
“你不能说一把未开刃的剑就不是伤人的利器。”那人仰头喝下一杯酒,皱了皱眉,“容祈怎么还没邀请我过府。”
“大概是要先把阮扶斐抓到吧。”
“那就难了。”那人耸耸肩,嗤笑一声,“阮扶斐可是一个疯子,身边还跟着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呢。”
“那主人要先回去吗?”侍卫问道。
“不回去,走,我们也跟着那个小孩逛一逛临安。”
那人放下酒杯,潇洒地甩了甩袖子,慢悠悠地朝着宁岁岁离去的方向漫步而去。
宁汝姗找到宁岁岁的时候,冬青身上已经挂满了东西,而宁岁岁手里拎着一个花里胡哨的风筝。
“不是只给你一两银子吗?”宁汝姗扶额,“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岁岁只买了这个风筝,还有钱呢。”宁岁岁得意地举着钱袋子,“其他的都是冬青叔叔买的。”
“那是买来给自己的,还是给你的。”宁汝姗把她抱上马车,笑问着。
“是给岁岁和邹姐姐的。”宁岁岁解释着,“不是岁岁花的钱,也不是给邹姐姐的礼物。”
容祈接过那个花里胡哨的风筝,笑着挑了挑眉:“你挑的?”
“嗯啊,花花绿绿的,好看。”宁岁岁用力地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容祈,满心等着他的夸奖。
“嗯,好看。”容祈果然面不改色地夸了一句。
宁岁岁立马笑了,拽着风筝线,得意地仰着头。
“啊,先不回家的,我的墨锭还没买呢。”她突然说道,“冬青叔叔说要去丹阳街买呢。”
宁汝姗惊讶问道:“还有钱?”
“买风筝只花了三十个铜板,那个老板说找不开,是冬青叔叔给我付的,但冬青叔叔说我这样还有很多很多铜板。”
“所以你还剩下多少个铜板呢?”宁汝姗故意问道。
宁岁岁笑容一敛,小手捏起来又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这才悄咪咪抬头去找容祈求救。
“这也太难了,何必为难她。”容祈开口岔开话题,“你打算买什么墨锭。”
“买可以把钱都花掉的墨锭。”宁岁岁眨巴眼,小声说道。
“嗯。”
丹阳街大都是开着文房四宝的店,也有不少古玩店,是临安最有笔墨气的一条街,来来往往大都是读书人,店铺前招幡上的字也比其余街上的招幡来得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