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靠在拱门上远远的看着温言煜,一直觉得温言煜不善言辞,却没想到竟然能游刃有余的在这些人中间周旋。
至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好像没个人都能跟温言煜说上几句话。
这般热闹,即便是下雪天气也不觉得有多冷。
“姐夫这次回来变了很多。”招弟站在喜弟的后头,不由的说了句。
虽说招弟与温言煜好像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是招弟总是忘不了温言煜坐在铺子门口与喜弟要银子的那一幕。
以至于后来无论温言煜做什么她始终觉得,温言煜还是孩子脾气。
直到刚刚,喜弟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称呼温言煜为姐夫的时候,她才猛然间惊觉,温言煜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姐,其实现在挺好的,对谁都挺好的。”轻轻的拉住喜弟的手,余生那个人,终究还是忘了的好。
“好生的热闹。”外头总算来了个女人了。
瞧着对方手披着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毛的袍子,脸上也画着精致的妆容,若不是将发鬓梳起,就说是一个还没嫁人的姑娘旁人也信。
看见来人后,招弟在喜弟跟前提了句,这便是师爷家的当家姨娘,秋姨娘。
当初她被关在师爷家的时候,这秋姨娘还出面开导过她。
喜弟微微拧眉,师爷那个人能走到今日见风使舵的手段定然会有的,如今温言煜有了本事自然不宜为敌,今日喜弟倒是想到了他会派人过来,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派一个姨娘来。
也不知道,他是太看的起自己还是真糊涂了。
“您怎么过来了,这么冷的天该是我们与您问好才是。”不过心里虽这么想,招弟却没有表现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只是不经意间看向温言煜,正好看到温言煜似笑非笑的看着秋姨娘,似乎有什么算计。
“这便是言煜媳妇吧,瞧着是个水灵的。”秋姨娘过来围着喜弟的转了一圈,脸上堆满了笑容,亲昵的就是连温夫人也不叫。
“在您跟前我可但不上水灵两个字。”喜弟笑着揽着秋姨娘的胳膊,将人往堂屋里让。
既然秋姨娘是想表现的与喜弟他们有些交情,自然不会拒绝甚至身子还特意往喜弟跟前靠了靠,与喜弟小声的说话,远远的看去好像俩人在说什么悄悄话,更显得亲昵!
尤其是温家的长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还从来没见过喜弟这样,就是同招弟都没有这么亲过。
本来温家跟师爷家也算是有死仇了,师爷府上来人一个个都拉着脸没个好脸色,更罔论接待他们了。
如今一看喜弟的态度,一个个只能过去先将人家带来的东西给接过来。
“今日我过来还真有件事要与你说。”坐到堂屋之后,秋姨娘始终没有放开喜弟的手。
“有什么事您只管开口便是。”喜弟笑着应了一声。
恰好这个时候旁边的姑母吃橘子吃的有些急了咳嗽了几声,引得众人注意。
秋姨娘斜了姑母一眼,甚至有些嫌弃的捂着鼻子,若不是因为这是温家,早就让人将姑母给赶了出去。
将心底的不喜压了下去,秋姨娘拍了拍手。
看着有两个小厮压了个妇人过来,妇人光着脚身形消瘦,也没梳发鬓头发随意的散开,因为始终低着头,喜弟倒也瞧不出这是谁来。
看喜弟面上有些疑问,秋姨娘拍了拍喜弟的手让她继续稍安勿躁。
等人拉过来来后,妇人立马跪了下来。
“抬起头来!”秋姨娘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扬声命令了句。
听了秋姨娘的话妇人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清来人终是让喜弟惊了一下。
虽说已经想到那小庶女会没有好日子过,可没想到竟然差到这般地步,不过是几日光景已经瘦成这般模样,双眼塌陷无神,大概生死与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这,这是何意?”喜弟侧着身子,赶紧问了一句。
秋姨娘冲喜弟浅浅的一笑,“温家的事情我们老爷已经彻底查清楚了,从前是被温言许蒙蔽了双眼,算是对不住温家了。”
“如今温言许已经受到惩罚,可却也难表老爷心头的愧疚,她既是温言许的妻,又是老爷的女就该为了温言许,为了老爷在温家赎罪,所以,今日我把人给你送来了,以后在你温家为奴为婢,生死都你说了算,再与我们无半分关系。”秋姨娘声音清脆,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楚。
本来秋姨娘今日能来,足够引的左右人瞩目,如今又把小庶女送来,自然都是讨论的人。
无论温言许如何,可这小庶女终究是师爷的女儿,她来便能代表师爷的诚意,看来这师爷是打定主意与温家和解了。
喜弟却没有说话,与师爷的过节面上虽不会说什么,可心底总也不会放下。
如今温言煜不方便出面收拾人,可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报仇。
温家三条人命,归根到底还是与师爷有关。
“俺得娘来,你这孩子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活不了几日了吧,瞧着身上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跑了。”本来在吃橘子的姑母,将一碟子橘子吃饭之后袖子一擦嘴,也跟着凑了过来。
说完还又抬起小庶女的下巴,硬生生的掰开小庶女的嘴晃了晃里头的牙齿,“看看这牙口还不好,在俺们村里像这种牙口不好的牲口都不要,买回家光吃粮食做不了活。”
接着又拍了拍手站起来,“言煜媳妇啊,你可别不信俺,要了这样的人真是白费粮食不落好。”
姑母起身看喜弟脸上还带着笑容,以为她是不信自己的话赶紧又说了遍!
她倒是以为说的实在话,却把秋姨娘气的脸的驴了,“哪来的疯婆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本来送庶女过来请罪来了,让她这么一说倒成了让温家养废人了。
这意思可差十万八千里。
被训斥的姑母缩了缩脖子,“凶什么凶,你又不是这家的夫人。”不过还是起开,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