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的是一头牛?
为什么摔倒的是她?
合理。
怀揣着一堆发钗,玖珠压力小了很多,过总是扎错『穴』道。她有些心虚,又有些庆幸。
幸好两位师父不在,然又要说她没天分。
眼看着一位冲过来的刺客,被她飞出去的发钗扎了五六次才倒,玖珠掩面躲到了云渡卿身后。
少时不努力,学艺不精,她丢起这个人。
在金甲卫与护龙卫的严防死守,刺客全部被制服,意图伤害官员的三刺客,有两名被明敬海拿刀砍翻在地,还有一个腿骨因明原因碎裂,被礼部明侍郎与工部吴侍郎捆了起来。
怀王妃听到自己父亲仅没事,还跟太子妃父亲一起抓住了一刺客,心头一松。
最惨的是被金吾卫『乱』刀炸死的刺客。
比较丢脸的是那些身上扎着好几支女子发钗,想死还死不了,全身动弹的刺客,他们瞪着手里还抓着一把发钗的明玖珠,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若是恨意能化为刀子,此刻玖珠肯定全身都扎满刀。
“太子妃,吾等听从你的命令,为你报前朝之仇,为何你却背叛我们?!”
一个还能开口的刺客高声怒斥,声音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
满朝哗然。
前朝之仇?
太子妃?!
众人惊愕地看向太子妃,却只看到太子毫不犹豫把太子妃护在身后的动作。
“你们计划败『露』,便抹黑太子妃,真是可笑。”云渡卿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众人连忙把视线收了回去,敢再看。
“还没人对你们用刑,你们就迫不及待说是太子妃指使你们。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傻子都不愿意信。”云渡卿一脚踹在这个刺客身上:“抹黑太子妃,罪加一等。”
“若不是太子妃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她进京是为了师父报前朝覆灭之仇,我们又怎么会听令于她,强闯祭台?”刺客恨声道:“明玖珠,你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你的师父,背叛我们,是会遭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渡卿踹断了门牙。
“胡言『乱』语,拖去斩了。”若他现在还看出这是一场针对玖珠与明家的阴谋,他就是傻子。
“殿下……”玖珠一句话还未开口,云渡卿就抓住了她的手:“些人说的话,我会信。”
手里拿着的发钗,全部散落在地。玖珠看着神情坚毅的云渡卿,还有他与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大大的眼睛,笑成一对弯月。
种时候,满朝文武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人指责太子妃。
太子妃方才有多拼命护着帝后太子,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前朝已经覆灭一两百年,前朝就算有血脉遗留来,没了折腾的劲儿。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有人要陷害太子与太子妃。
众朝臣的目光,投向三位皇子,是最可疑的三位人选。
怀王与安王被朝臣们的眼神看得很尴尬,又好跳出来大吼,自己真的跟事没关系,只能强行『逼』自己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韦婕妤扭头看向大臣的方向,希望杜青珂安排的人,能站出来说几句话。
可是朝臣那边,一片安静。
没人开口,甚至没人怀疑明玖珠。
皇家人多疑,在涉及帝王安危是,朝臣们都谨慎小心。按照常理,即使他们怀疑明玖珠是被刺客污蔑,会询问明玖珠一些问题。
比如她这些年在陵州做了什么,她的师父是什么身份。
可是明玖珠打破了个常理。
因为她以肉身为盾,把帝后挡在了身后,她把刺客踹下了祭台,她用金铜笄斩断了飞箭,她还用发钗,拦住了刺客的攻势。
她的大伯父救了朝臣的『性』命,她的父亲还联合怀王妃父亲,制服了一刺客。
在这场刺杀中,若无明玖珠,皇后已经死了,连皇上都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哪里是报仇,分明是报恩。
“太子妃莫急,朕与皇后,会信这些刺客的胡言『乱』语。”隆丰帝开口:“传朕旨意,太子妃以己身救朕与皇后于危难之中,我们乃家人,该言谢。太子妃父亲明敬舟,教女有方,才华横溢,从即日起,加封太子太傅,封辅国公。”
帝王的态度,直白地告诉了众人,他仅怀疑太子妃,并且还要重用明家。
韦婕妤狼狈地捂着脸上的伤口,怔怔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事情怎么会样,该是这样。
“报!陛,金吾卫小队长余简,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余简是谁?
众朝臣疑『惑』。
“父皇,此人儿臣见过,是个有些能耐的聪明人。”云渡卿道:“可以一见。”
隆丰帝颔首:“依太子所言,宣。”
余简一来,就给隆丰帝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说出了杜家管家,炸毁先帝墓碑一事。
家大族杜家?
众人看向杜青珂,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杜卿家,你可有什么话说?”
“陛,余简大人所说之事,并无半分虚假。”杜青珂脱下头上的官帽,跪了去:“臣认罪。”
“韦婕妤,你怎么了坐地上了?”吕昭仪见韦婕妤突然踉跄着坐在地上,伸手准备去扶她,却见她浑身抖得厉害。
“母妃。”安王妃把她往旁边拉了拉,离得与韦婕妤远了一些后,才小声道:“你别靠近韦婕妤,我觉得她好像有些对劲。”
“哪里对劲,羊癫疯发作了?”
以前没听说她有种『毛』病啊。
“陛,属在刺客携带的兵器上,发现了杜家铁器铺的标志。”
杜青珂仍旧跪在地上,没有为自己辩驳。
众人隐隐觉得事有点不对劲,谁都没有贸然开口说话。
“陛,些刺客所用兵器,确实是微臣提供,他们却不是微臣的人。”杜青珂从怀里掏出几封信:“臣罪可赦,甘愿受罚。”
看到杜青珂拿出来的信,韦婕妤抖得更加厉害,他疯了吗,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静王见势不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转身就隐没在人群里,匆匆离开此处。
余简面完圣,退来的时候,腿都在发飘。走到僻静处,才激动地捏着拳头在原地跳了几。
跳完发现三皇子静王鬼鬼祟祟地独自走到角落里,似乎准备钻草洞离开。
刺杀事件刚过,三皇子留着陪伴皇上与韦婕妤,跑什么?
他双眼一眯,跟了上去。
祭场内,此刻却是一片哗然。
杜青珂竟然承认,今日的刺杀,是他与韦婕妤静王母子,里应外合安排的阴谋。
离间明家?
让太子与太子妃反目成仇,让陛怀疑太子?
趁『乱』杀掉怀王妃的父亲,让怀王妃恨上太子妃?
众人听得晕晕乎乎,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若不是飞箭过来时,皇后突然屈膝蹲了去,阴谋或许已经成功了。
若不是太子妃脚踹刺客,舍命护驾,阴谋或许也成功了。
可是皇后偏偏就在最关键的时候,屈了膝盖。
太子妃……
嗯……
太子妃身手格外好,跟她文弱的父亲与哥哥,一点都不像。
难怪明家爱提太子妃寄养在道观里的那些事,原来是把女儿培养成了一个高手,低调地陪在太子身边,护皇家人周全。
明家对皇室的忠心,真是令人动容。
明敬舟知道朝臣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过于闪亮了。
“父亲,妹妹竟然这么厉害。”明寄远在他耳边小声道:“两位仙长真是高人。”
明敬舟沉默语,低头理了理官袍。
要问他,他只是一个手缚鸡之力的文官罢了。
隆丰帝接过杜青珂呈上来的信,一眼就看出,些信上的字迹,有部分是静王所写,还有一部分字体娟秀,应该是韦婕妤或是静王妃所书。
“微臣自知罪孽深重,求陛饶恕,求一死。”杜青珂伏地而跪,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半点生机。
他想死。
玖珠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死志,以及一丝拉着别人陪葬的疯狂。
似乎察觉到了玖珠的视线,杜青珂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微臣一生,生于簪缨世家,个家族给予我的,皆是身由己。”杜青珂发出一声尖刻的笑:“规矩体面,化作腐臭的污泥,狠狠压在我的身上。”
“在这种家里,人不是人,是世家体面的木偶。”杜青珂脸上扭曲的笑意消失,他看着隆丰帝:“我能选择我想要的,而你身边的女人,因为利益背叛你,你又比我风光多少呢?”
“话说得过了,你在父皇面前,毫无可比『性』。”玖珠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开口道:“父皇有母后心疼,有殿下敬爱,还是深受百姓爱戴,得朝臣拥护,肯定比你风光许多。”
隆丰帝矜持地轻咳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杜青珂沉默了。
被太监带过来,跪在地上的韦婕妤,更是想撕了明玖珠的嘴。
她扭头看向杜青珂:“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故意陷害我?”
“婕妤娘娘说笑了,你是在想方设陷害我?”杜青珂讽刺地笑了:“你把静王妃锁在宫里,就是防备着事情败『露』以后,与杜家撇清关系?”
“你种又蠢又贪婪的女人,算什么东西?”他轻嗤一声:“配利用我?”
“若不是想让天下人看一场妃嫔与皇子背叛皇帝的好戏,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够指使我做事?”杜青珂看着隆丰帝:“皇上,你的儿子想要你的『性』命,你可难过?”
隆丰帝没有说话,玖珠小声道:“殿下,静王去哪了?”
“陛,陛。”外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静王鬼鬼祟祟想要偷跑,被小的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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