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是,快到年关,家母独自一人在家中,我放心不下。”左晔春清俊面容透出些担忧,“是以便想着回老家一趟,等开了春,直接上京赶考。”
阿桂知道左晔春是上一届的解元。
因守孝耽误三年才没赶上三年前的会试,不得已耽误到现在,只能参加明年的会试。
他说罢,阿桂点头轻“嗯”一声,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气氛沉默下来,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攥了攥,面颊微烫,颇有些不自在。
左晔春望着她低垂螓首,脖颈纤细,耳尖泛红,宛如羞答答地清水芙蓉,温婉动人。
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柔意,他攥着拳说道:“如今小同已高中解元,大抵你也能放心他了吧。”
阿桂又轻“嗯”一声。
心里却道哪有那么简单。
实际上对于心中牵挂之人,牵挂之事只会永无止境。
比如从一开始盼着他考上嘉宁书院,又到后来盼他中秀才,再到如今他已经中了解元,她又免不了担心他的会试、殿试。
即便以后他金榜题名,大抵她又要开始操心他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这一类的事。
阿桂想,这大概就是作为阿姐,对阿弟的爱吧。
“那不知阿桂姑娘之前考虑的事......”
左晔春试探的话语又将阿桂心神拉回。
她想起之前说过的话,不由低垂了眼帘,捏紧手中濡湿,低声应道:“嗯。”
只简单的一个字。
旁的话,实在羞得说不出来。
可却像是一轮明月悄悄升上左晔春的心头,照得他一双桃花眼都潋滟了三分。
“阿桂姑娘,这是答应了在下?”
他仿佛还怀疑自个儿是否听错,僵直着脊背坐在椅子上,差点儿打翻了茶盏。
阿桂抬起眸子,琥珀般的眸子里似是罩上了一层薄轻纱,又很快垂下。
羞得指尖用力攥着,悄然泛白。
左晔春“蹭”地一下站起来,薄颊透红,指尖微颤。
双手捧上两个木盒,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一对水色极好的镯子。
“阿桂姑娘,这是......”他唇舌磕绊,好像有点儿说不出话来,想好的一番话不知何时飞到了九霄云外,直接只剩下最后一句,“请你收下。”
说罢,对上阿桂温柔沉静的面庞,他又恨得想咬舌头。
亏他平日里自诩五步成诗七步成章,怎的到了她跟前,就似牙牙学语的稚子一般,连话都说不完全。
阿桂见他这模样,不由抿唇绽出温柔的笑容。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也确信他以后会真心待她好。
阿桂弯起唇角,拿起其中一个镯子,“我拿一个,你拿一个,留点儿念想更好。”
她将另一个推回他面前,声音糯糯软软的,左晔春听得心间都酥酥麻麻。
哪里还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知道点头,她说什么都对。
指尖触着那微凉的玉镯,阿桂脸上的滚烫,心头的羞怯好像都被驱散开来。
只剩一片平和宁静。
即便是答应左晔春的这一刻,她好像也并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
她从未体验过,什么是心痛。
但她娘曾教过她,以后若是找夫君,一定要找最合适的那一个。
心爱之人,未必合适,难得长久。
若非要硬生生凑到一块,最后也是伤人伤己,伤及无辜。
门当户对,相敬如宾,恰到好处。
才是最好。
这是她爹被抓走后,她娘每日都要念叨的一番话。
阿桂年纪小,听得懵懵懂懂,不解其意。
却是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如今,她已能够听懂,却不太明白。
但没关系,娘亲说过的话,总不会有差。
她和左晔春,就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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