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方喻同漆黑的瞳眸垂下来,藏住眸中浮浮沉沉的冷意。
转身,僵直地离开。
……
石桥上。
阿桂刚认真听左晔春说完方喻同在书院的趣事,莞尔道:“让您见笑了,小同赤诚坦率,偶尔是会闹些笑话出来。”
左晔春风流多情的桃花眼中含着温和的笑意,“小同虽偶尔顽劣了些,却聪颖过人,做出来的文章尝尝独出机杼,副讲们都说他以后绝非池中之物。”
听到方喻同被夸,阿桂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弯起来,笑得温婉动人。
左晔春也随之笑笑,眸光从她掌心里握着的那束彩丝绳上划过,淡声道:“阿桂姑娘,天色已晚,你这是打算回家了?就让在下送你一程吧。”
阿桂脸上的笑容一僵,轻咬着唇角,正要拒绝。
却又听得左晔春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桂姑娘总不能将自个儿藏起来,不如多了解了解在下一二,也好早些决定这彩丝绳是戴是留。”
他笑起来,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挑,挑出几抹难以形容的风流昳丽。
阿桂脸颊一红,低垂眼帘避开他含笑的目光,转身往下桥的方向走。
却没有拒绝他送她的请求。
左晔春说得对,她到了年纪总要嫁人的。
其实两年前,阿桂才十五岁的时候,就已有媒婆上门说亲。
只是那时候她念着方喻同年纪尚小,家中要操持的事太多,便都推说她要等到十八岁,将阿弟养育得有了出息再考虑自个儿的终身大事。
后来远近的媒婆都被她拒过一两回,也就知道了她的心思。
如今,她已十七,再过两月,就到十八岁的时辰了。
算起来,比起嘉宁城其他十六七岁就已谈婚论嫁的姑娘来说,她已经慢了一步。
陈爷爷也劝过她,该早做打算。
莫等到十八九岁成了老姑娘,就没得挑了。
似左晔春这般好相貌好才学的翩翩公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算得上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夫君。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阿桂也不确定,他这人到底是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样好。
她心中忐忑,埋头朝前走。
左晔春噙着笑意,望着她似含了一池清水的琥珀色眸子,轻声道:“阿桂姑娘可有何要问我的?”
阿桂长睫轻颤,脸颊微红,忍不住问道:“你、你是向谁打听了我的消息?”
左晔春眸中露出几分抱歉之色,拱了拱手道:“是在下冒昧了,托了林常他娘,打听了姑娘一些消息。”
原来是林母。
阿桂恍然,难怪前不久林母总挤眉弄眼同她提起左晔春的事。
当时她只以为左晔春是嘉宁书院所有学生的榜样,所以林常在林母跟前提得多了些,是以林母又非常欣赏左晔春,才时不时提起。
没料到,个中还有这一层意思在。
想到这里,阿桂脸颊又仿佛烫了几分。
微垂螓首,温柔沉静,发丝在晚风轻拂中摆动,勾得左晔春唇角的笑意又多了几许。
小巷逶迤,明月相照,终有尽时。
很快阿桂就到了自家门口。
这一路并不长,她只了解到左晔春并非嘉宁城人士,而是从更远的阳潜县求学而来。
他家境亦是贫寒,寡母独子,倒是与林常他家有几分相似。
这些事,他说起来似乎有些自卑窘迫,声音小了半分。
小心翼翼瞄了眼阿桂的神情,见她并不介意,神色如常,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毕竟,并不是所有姑娘家都愿意嫁寒门,尽管他如今已有了一飞冲天的资本,可过去终究是不能改变的。
更何况,他原本对阿桂一见倾心之后,再从林母那了解过她诸多,便越发觉得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如天上明月那样好。
直到目送着阿桂将门合拢,左晔春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他有些遗憾,没有瞧见她将那彩丝绳戴在手腕上。
可他亦有足够的自信,他以后,会让她戴上的。
虽对过去有些许的自卑,可当下和未来,左晔春很相信自个儿,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会来求娶阿桂。
……
回到小院中,阿桂脸上的滚烫还未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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