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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忙了小半宿的阿桂仍比方喻同起得早。
她直接去掀方喻同的衾被,捏着他睡得热乎乎的耳朵。
“快些起,咱们早些去报名,省得排队。”
方喻同睡得似猪,怎么拉都不肯起。
阿桂觉得他是在装睡,以此来逃避去报名考核。
实在没辙,她只好弯腰挠他腰。
这下他再也装不下去,哈哈笑起来。
反手也来挠阿桂。
两人闹成一团,嬉笑怒骂。
这小孩一看就是在村里经常和小伙伴们闹着玩儿的。
阿桂竟有些闹不过他。
最后没法,只好低低投降认输。
方喻同顿时得意起来,眉飞色舞的,漆黑瞳眸亮得惊人。
只是阿桂一提让他快些穿好衣裳鞋袜,好去报名时。
他整个人又都蔫儿了。
不过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方喻同也拗不过阿桂。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出了门。
往昨日报名的地儿去。
他们确实来得早,报名的人三三两两零星站着。
嘉宁书院负责接待四方报名者的是一名典谒2,姓乐。
他搬了张长桌和椅子就坐在嘉宁城最大那间书坊的门前,神情悠哉。
见今日人还不算多,索性就先介绍介绍这入了嘉宁书院读书的好处,叫人来得更多些。
他一项项说着,阿桂她们听得认真,也终于明白为何嘉宁城适龄的孩童都要来报名考核。
这报名考核是要付银两的。
一串铜板,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若是通过考核,进了嘉宁书院,那就好处多多,妙不可言了。
首先便是这嘉宁书院教得好,只要跨进这门槛就相当于半个名字写在了金榜上。
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大好事,谁也不愿让自家孩子错过。
再则当今新帝鼓励书院办学,所以这凡是家中有孩子在嘉宁书院的,都可减免赋税。
还有,嘉宁书院的学生若在书院的月考和大考之中拿了优等,还有朝廷奖励的银两,甚至比一家人忙活一整年攒得的银两都多。
只要入了书院,以后既可当大官,又可补贴家中生计。
还能住在学院里,有吃有喝。
父母们都恨不得将家中年幼的孩童塞到嘉宁书院里去。
只是这等好事,自然大多数人都只能想想而已。
据旁边那位大婶说,嘉宁书院这考核之难,几乎是千里挑一。
望着人们憧憬又期待的眼神,乐典谒笑容颇为自得。
身为嘉宁书院的一份子,他每年最乐见的就是来这城里招学生,瞧见大家求学若渴的眼神,还有对嘉宁书院的敬仰向往,他便十分高兴。
阿桂也连忙拉着方喻同排到了队伍后面。
只是他仍不情不愿的,撇着嘴,被她按头似的一步步缓缓前进。
前头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俩。
乐典谒眯着笑容道:“伸手。”
方喻同闷闷不乐地抬起手,乐典谒将他的手腕一把扣住,开始为他摸骨龄。
这是乐典谒的一手独门绝技,所以书院这每年招收学生都是让他来的。
乐典谒摸完,皱了皱眉道:“满十岁了,年纪倒是有些大,这时候进书院开蒙太晚,以后成就肯定比不上那些小小年纪就入书院的。”
“……”方喻同忽然回头看阿桂,“那不去了吧?还能省下一串铜板。”
乐典谒看着阿桂手里的铜板,忽然笑了笑,“你这阿弟虽年纪大了一些,但也能称得上俊杰。毕竟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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