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步伐不停,往他的目的地径直走去,透着风雪依稀可以看到男子面容俊美,一双锐利的凤目,冷静又极具压迫性。
只是他微微拧起的眉头让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陆翀剑眉落了薄薄一层冰雪,他毫不在意,在他军帐对面的军帐前停下,看着守在帐前的战士,挑眉:“你们将军在?”
不用战士回答,里面就传来一声:“进来吧!”
陆翀亲自掀开帐帘,走进去:“明早回京师!”
话音刚落,他瞧见军帐里的情况,眉头又深深地皱起:“顾铮你从哪里找的兔子。”
那位名叫顾铮的男子回道:“听你安排。”
又道:“从附近农家手里买来的。”
军帐里放着两个大兔笼,一共有十多只兔子,白团团的一片,像棉花。
陆翀俯身凑到笼子前,有些兴趣。
“好养活吗?”
“送你两只?”顾铮走到他身旁,看着两笼白兔,声音温和。
眉上的雪花融化,化作冰凉的水珠落在他面颊上,陆翀从笼子缝隙中摸了摸兔子,毛茸茸的,像苏缨缨的小脑袋,陆翀突然笑了一声。
不过他摇摇头。
他还不知道苏缨缨喜不喜欢兔子,他说:“等我问一问,再决定。”
他穿着最坚硬的铠甲,语气却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和。
第33章两束光她究竟想做什么
我怀疑世界,怀疑人生,怀疑一切。
甚至开始怀疑,苏缨缨究竟喜不喜欢我。
不!一定是喜欢的,苏缨缨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陆翀自我攻略手记》
陆翀抓了两根草逗弄最肥的那只兔子,听顾铮问:“真定的情况如何?”
北地动乱,深居后宫的太皇太后带着六个月大的幼帝避到真定别宫。
而战败而逃的张方隆的踪迹也出现在了真定府。
陆翀松手,看着肥兔子将最后一点草吃进嘴里,满意地拍拍手,起身靠在长案上,抽出别在腰带上的鞭子,拿在手中把玩:“只等他狗急跳墙,自投罗网。”
他微扬着下颚,一道新鲜的浅色伤疤从耳后延到下巴。
顾铮抬手指了指他的脖子。
陆翀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小伤。”
只要一想到苏缨缨,身体的疲惫和伤痛仿佛自动修复愈合,余下的全是兴奋和激动。
次日大军班师回朝,还未抵达京师就传来了皇帝遇刺的消息,而凶手就是失踪了的张方隆。
张方隆当场被诛毙,先帝驾崩时二十四岁只余下幼帝一子,且无同胞兄弟,皇储未定,唯一能主事的太皇太后深受打击,昏迷未醒,整个朝野乱成一锅粥,京城一堆烂摊子无人收拾。
内阁从宗室中挑定皇储人选,各方势力拉锯争夺,陆翀等这天等了十年,对皇位势在必得,带着他那十万重兵入了局。
陆翀的父亲襄王是先帝的亲叔叔,当年襄王与齐王斗得昏天黑地,又都相继以谋反之罪失去了登顶大位的资格,这才由看起来资质平庸的安王继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中阴诡,自是不必言说。
陆翀十年间的谋划,襄王早年的旧部和暗中的势力一一登场。
这场皇位争夺一直持续到新岁,陆翀的呼声最高,不过有人拿着当年襄王谋逆的罪尤反对陆翀,但让提出满意的人选,他又说不出来。
陆翀装了几天贤和的模样,耳边脑海中全是臣工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和画面,他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终于忍不住,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与他们纠缠,雷霆手腕迅速镇压了反对的声音。
于初七改年号神徽,正式登基。
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替当年的襄王案翻案,第二件事便是御驾亲征西北,平定西北多年的胡人边患。
其实西征并不急在这一刻,主要是目前将士们士气高昂,可乘胜西征驱赶胡人。
最重要的是,陆翀想苏缨了,他想与她成亲,想让她成为自己的皇后,想给她一个家。
一举两得,陆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发了,在钦天监呈上来的举行祭祀军誓之仪的几个日子里选了最近的正月十五。
而这期间陆翀除了处理政务,还在慢慢准备苏缨未来要住的宫殿。
德安将堪舆图铺在御案上,这是坤宁宫的修建图,坤宁宫向来都是皇后所住的宫殿。
新帝并无正妻也无妾侍,太皇太后和各位太妃们也都留在了真定别宫,看陆翀的态度并没有让她们回来的意思。
这本是一件好事,后位妃位空悬,大臣们蠢蠢欲动。
但没等他们反应,陆翀便封了东西六宫,引得前朝哗然,早朝期间连番上奏抗议。
陆翀坦荡又嚣张地给了一句:“朕之家事,干卿底事。”
他是天下之主,又不是清楼小倌,他想娶谁,想和谁在一起,没有人能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