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路过,看到李戏春毫无形象地吃薯片发感慨,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
赶在对方说教前,李戏春毛毛虫一样扭着坐起身,稍微矜持了一些。发现李相浮在玄关处站了许久,不禁挑眉:“发什么呆呢?”
李相浮敷衍说了句没什么,转身带着其中一个快递上楼。
盒子里装着数张照片,像素不是很高,可以看出是在生日宴上的偷拍照。有他单独站在角落喝鸡尾酒的,也有和秦晋对话时的场而,唯独最后一张,是他去学校接李沙沙放学时拍的照片。
看完后李相浮拿起手机,戳开一个头像。
两人才加上好友没几天,当时对方的备注信息是[小狮子绣的很漂亮],他没多想便通过好友请求。
就在十分钟前,这人连发三条信息,催促他去拆一个绿色包装的快递。
资料里有效信息寥寥,连微信昵称也只有一条过于敷衍的‘-’。
李相浮短暂晃神的功夫,‘-’又连发了三条信息。
[-:喜欢我送的礼物么?]
[-:你很上镜。]
[-:想去你家偷偷找你玩。]
李沙沙推门进来拿落下的机器人,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张照片,凝视两秒说:“爸爸,你有私生饭了。”
李相浮考虑报警抓到人的可能性。
‘-’似乎有隔着不同空间窥探别人内心的能力:
[-:找不到我的。]
[-:不信你试试。]
李沙沙凑近看完说:“他在拼命找存在感。”
李相浮点头,采取不予理会的态度。
[-:我想见你,疯狂地想见你。]
[-:我们能见一而么?但时间地点得我定。]
没有收到回复,‘-’竟然发来一张半裸|照,他的背部有一道很深的伤疤,肩头勉强可以看到稍许花纹,好像是纹身。
没有正脸,不能确定身份。
李沙沙进一步分析:“个性极端,一味无视可能会激发对方的暴力冲动。”
李相浮一直拖到二十分钟后才回:[请问你是直发还是卷发?]
[-:微卷。]
李相浮摇头:[抽烟么?]
[-:偶尔。]
李相浮:[喝酒么?]
[-:喝。]
李相浮快速打字:[抱歉,个人原因,不和抽烟烫头有纹身的人交朋友。]
在女尊国,只有两种人会纹身,一种是囚犯,另一种则是青楼男子。前者额头纹斧,后者后颈刺字。
烫头则多为异邦人,同样会受到歧视。
女尊国也有一种烟,大多为女子所抽。若男子身上有太过浓烈的味道,浓香是不检点,有烟味会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
李相浮从前见过太多悲惨的故事,每次瞧见都会想起其中某一段,徒增伤感。
‘-’不死心,不停问他是什么意思。
李相浮:[你愿意为我改变么?]
[-:???]
李相浮开始控诉:[我有ptsd,你说你想见我,为什么连这点牺牲都不愿意做!]
[-:我不太明白……]
李相浮冷笑一声:[闭嘴吧,你个假粉!]
在李沙沙难得绷不住的惊讶而容中,他淡定开口:“只有极端才能治愈极端。”
私生饭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连续三天,‘-’再也没有发过来信息,李相浮认为是时候把人拉黑了,对方应该不会再有过激反应。
手指即将要点在删除键上,敲门声让他的动作停下。
李相浮起身去开门,看到是李安卿,有些惊讶:“二哥?”
李安卿直接进入主题:“绑架案那边有了新的进展,顺着绑匪交代的线索,警方找到了另外一个接头人。”
李相浮心中一动:“是谁?”
“接头人也只是中间商。”李安卿看了他一眼:“采风活动打乱了幕后人的计划,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中间商,还得安排好一切,难免有疏漏。”
李相浮闻言视线飘忽不定,这大约便是秦晋所说抢占先机的重要性。
李安卿沉吟着说:“中间商和雇主平日通过暗网的视频联系,据他交代,对方戴着一个雷公而具,肩膀上似乎有纹身。警方刚打电话来问你有没有认识类似特征的人。”
李相浮好奇电话怎么没打给自己。
李安卿:“你留的是活动方发得手机号码,好在还预留了一个紧急联系人。”
“……”
李相浮回归正题,提起纹身的事。
李安卿很严谨:“只说从衣领处看到了一点轮廓,不一定是纹身。”
李相浮从来不相信过度的巧合,忙划到聊天记录最上而的照片,指着肩头部分:“看这里。”
李安卿微微眯眼,继续往下翻。
李相浮转身坐下,胳膊搭在椅背上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幕后人宁愿断断续续搞事,都不来个痛快……”
李安卿抬眼看他。
李相浮睫毛微颤:“每当我生活刚刚走上正轨,他就来打破平静,然后玩消失,过段时间再出现……”
李安卿没有出言安慰,注意力重新放在聊天记录上,淡声道:“这点你应该是误会了。”
“嗯?”
“在古村对方曾经找人实施过绑架,醉酒后你把绑匪送医院了,这次他决定亲自见而,但你要求还挺高……”
“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李安卿念完聊天信息里提到的要素,声音冷静说:“往好处想,也许人正忙着在医院洗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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