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自我修养 第98节(1 / 2)

他其实,应该不会伤害萱儿的,容卿知道。

“萧芷茹说她喜欢借刀杀人,但这次借刀的人,是你吧。”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埋藏于心的话并未说出来,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件事。

李绩突然抬起头。

容卿却低下头去:“你想要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你总是将所有都算计好了,那些被你当作棋盘上无关痛痒的弃子的人,怕是到了阴曹地府都想不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还以为赢了所有人,含笑九泉呢。”

她似乎很累,说这些话时眼睫向下垂着,轻慢的语气虚虚实实,听不真切,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李绩却从硬榻上起身,他看了她半晌,没有反驳一个字,只是声音格外清冷。

你信有绝对无辜之人吗?”

绝对无辜的人,要么是从未被世俗沾染,要么是纯真到还未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罪恶,前者太少,后者,也未必是真的无辜。

她忽然想起陆贵妃,想起皇姑母,想起陆清苒,想起洛甯,想起萧芷茹,想起楚氏,又想起她自己。

冷绝的眼神慢慢变得挣扎,她先是点了点头,又怔忪地摇了摇头。

李绩眸光一黯,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忽然上前将她一把抱住。

不同于以往那般软硬兼施又图谋不轨的,这次,他就仅仅只是抬起手,在她背后轻轻安抚。

李绩叹了口气:“我气你始终不肯相信我,也气你永远将我排在最后一位。”

容卿埋在他怀里,眼睫轻轻扇动着。她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真正相信他,也永远无法真正将他放在心中第一位。

“你不要被萧芷茹三言两语搅乱心神,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咎由自取,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李绩继续道。

容卿却觉得那句话里的人,应当也包括她和他自己。

李绩紧了紧双臂:“我是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唯独,就怕你是那个例外。”

说完李绩便放开了她,看着她时,眼眸里盛着点点星河,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容卿静静等着,半晌后,就听他温柔道:

“沈采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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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皇后八十一课!!

朝华元年五月初七,大延柔嘉公主入狱的第二日被发现死在狱中,大理寺卿急忙上表,却得到陛下不予追究的旨意,让大理寺衙门的人随便一卷破席子,将尸体裹上扔到乱葬岗了事。

一个大延余孽能延伸出来什么是众人无法估计的事,年前李绩带兵攻入丰京占领赤阳宫,不少人都知道大延皇帝沈佑潜是携带亲信逃走了的,沈采萱和他的兄长有无联系,在未来的日子能否成为一枚有用的棋子都尚未有定论,可在这一切探寻究竟之前,沈采萱竟然悄无声息地死了。

大理寺严防紧密,贼人想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动手脚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柔嘉死得如此隐秘,不得不让人怀疑动手的人连大理寺都必须要听从。

这举动太像要急于杀人灭口了。

早在传言在丰京散播之后,一些人就暗地里盯上了汝阳王府和皇后卓容卿,甚至连太傅府都没落下,看得紧紧的,也就因为这样,他们才知柔嘉在狱中死亡跟卓楚两家都没关系。

出事后大理寺的人也对此讳莫如深,一副不敢多讲的模样,加上又有人传出当日有金翎卫出入大理寺,柔嘉到底是谁杀死的,几乎是昭然若揭之事。

可,没谁敢因为自己的猜测就真的去大殿上质问陛下。

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众人只能根据已发生的事多加揣度。

寿宴上的血光之灾与陛下不问缘由的维护,还有颁下的那道人神共愤的圣旨,陛下屡屡反常的举动似乎都是因为那个人,如此说来,柔嘉为何在审讯问罪之前就被人暗中杀害的理由已经呼之欲出了。

可就在众臣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上表之时,有军报发往丰京,继南境过后,另有地方战火又死。

不是大盛忌惮不已的北境塔羌部落,而是早已归顺的江南道。

江南节度使带头反叛,而举兵之人却是大盛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楚王李缜,当战报发回丰京时,朝臣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楚王府的人早已人去楼空,李缜身体残疾,在江山大定之后又偏安一隅,在这之前谁也没想到他还藏有这么大的野心。

江南道原本就是军事重地,其中的涠洲更

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有一山两关,十万驻军,这十万兵马并非都听从江南节度使一人,想要轻易动摇军心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原本没有那么容易,他们本是这么想的。

然而叛军举旗的理由却让京城的人大为震惊。

李缜手中不仅握有大盛历代正统皇帝才会有的传国玉玺,还有先皇亲笔写下的传位诏书,李崇演在遗诏上交付江山的人并非当今圣上李绩,而是三皇子李缜。

李绩执掌政权以来从来没说过传国玉玺的事,朝臣只以为传国玉玺在此前两次宫变之中早已不见踪迹,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在李缜手中。

江南道起兵的事让丰京笼罩了一层阴霾,不管叛军兵力有多强盛,得位不正永远是皇帝最为忌惮的问题,如果不能尽快把江南叛军平复,消息一出,散遍天下,只会让更多心术不正野心勃勃的人随军造反,远在京城中的皇帝就会越危险。

因此近日早朝时大臣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即便心中怀疑传国玉玺和遗诏的真伪,也不敢质疑陛下,人人都还紧张着自己的项上人头,可是一个人不说两个人不说,不代表所有人对皇位上之人都忠心耿耿,另有一些摇摆不定的,遮遮掩掩只会让心中怀疑做大……

“南境战事吃紧,剑南节度使张成玉不敌列勃连部的赫连珏,贲州已经吃下好几次败仗了,不知还能支撑到几时,本来剑南支援的兵马足够,可……”

空荡的衡元殿上阴云弥漫,众臣们低着头,气氛比之从前要沉寂许多,只有兵部尚书一个人絮絮说着,说到此时却忽然顿了顿,他偷偷抬头向上看看,犹豫不决。

“说。”李绩沉着脸,只有一个字。

兵部尚书一激灵,立马含胸低头,声音压得更沉了些:“可是江南道也燃起了战火,剑南腹背受敌,不敢把兵力全部押到贲州。”

李绩听完,身子向后靠了靠。

“京中分调派出的十万大军还有多久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