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淑宁才轻咳了一声。某人就迅速过来:“宁宁怎么了?可是渴了、饿了、还是哪里难受着了?或者要去方便么?”
“都不是。只想着这马上就要来到年了,咱们孩子这洗三……”
还要不要办,要不要大办的话还没问完,阿灵阿就已经表示要大办特办。非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自家女儿的重视,回去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别大咧咧的,就说些什么想与他做亲家的屁话。
这一次,虎威跟三胞胎都难得站在了自家阿玛那边。
表示额娘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小妹妹,必须得认真仔细地宠着。
不遗余力。
淑宁撇嘴:“当初也不是谁哦,嫌弃咱们小五嫌弃的不行不行的。知道喜讯的时候,小脸紧绷绷黑黝黝,不见丝毫喜色,倒有点要磨刀霍霍向阿玛的意味。”
巴雅拉氏积极为乖孙子找补:“你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乖孙这样,不也都是心疼你吗?以往,那孩子心疼你,所以不想让你再受孕育之苦。认认真真在无逸斋上课,文成武就,就是为了能撑起钮祜禄氏的门楣,他阿玛好能信守承诺。”
阿灵阿张了张嘴,想说自己确实信守了。
只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
咳咳,可能这就是他跟宝贝女儿之间的缘分吧?
巴雅拉氏只草草给了他个白眼,接着又为自家乖孙正名:“当初嫌弃咱们小五是因为你,如今疼爱她也是因为你。孩子们都说了,你自幼丧生母,也是多多少少吃了点苦的。如今,他们把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在小五身上,也算略微弥补你……”
再没想到孩子们还有这般心思的淑宁泪目,当即认真道了歉。
让婆婆千万转达,坦诚自己的疏忽,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对孩子们有如此误会。
巴雅拉氏笑。
蓦然间有些明白,为何儿媳妇与乖孙子们之间的感情会这般良好。
因为她从不在孩子们面前强调所谓的父母威严,不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遇到自己犯错的地方,二话不说就跟孩子们道歉。
从不觉得这会是件有失体面的事情,孩子们也喜欢她这样的真诚开朗。
久而久之,母子关系自然亲厚。
思索明白之后,巴雅拉氏当即表示要学起来。
积极争取与乖孙女第一亲近。
然而,她那糟心儿子只笑:“那额娘您可得多下下功夫了。别看咱们晴晴小,却是个一等一招人疼的。”
“晴晴?是咱们小五的乳名吗?”
对。
本来,看着虎威的意思家里都是带虎字的乳名,妹妹自然也得跟着。结果话一出口,就被三胞胎齐齐否定。
“说你起名不行,你还真不行。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家家,叫什么虎呢?叫个花儿、朵儿的多好呢!”虎团撇嘴,勇敢打响了反对第一炮。
然后他也遭到反对。
理由是虎不好,花儿朵儿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信,往庄子上一走。地头喊一嗓子花儿,十个姑娘九个敢应声。
四人激烈讨论,等到四阿哥过来还未停。
然后,就是一人想两个,让小家伙抓阄做决定的环节。
好巧不巧的,这小手就抓到了四阿哥写的晴字。正好她出生那会子天晴雪停,于是这个晴字就被全票通过,成为小家伙的乳名。
再没想到还有这番故事的巴雅拉氏笑:“这个好,这个好。希望咱们晴晴啊就跟昨儿那天儿似的,瓦蓝瓦蓝,没有丝毫阴霾。”
刚吃饱喝足,正被阿玛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特别适时地打了个小奶嗝。
毫无意外地被当成了对自家玛嬷的赞同。
等已经虚十七岁,眼看着十八,院里都有人事格格的老十孩子般撒泼打滚,终于求来了获准去参加小表妹洗三时。
就发现臭老四不但抢在自己前面第一个抱了小表妹,还给小表妹起了名。
更能通过他七舅舅的重重封锁,熟练给小表妹换包被、拍奶嗝。
而重手重脚的他,甚至连抱一下都要商量好久。
气得他大眼圆睁:“我怎么就没有经验?三胞胎小的时候,哪个没在我身上尿过?”
被点名的三胞胎齐齐窘迫,直接问他是想群殴还是单挑?
群殴么,自然是他们三个打他一个。
单挑则是十阿哥一挑三。
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好好收拾一顿几个字写在脸上。
阿大人更是毫不客气地说:“他们?他们能跟我们晴晴比么?糙小子家家的,摔一下也就摔一下了,我们晴晴可不行……”
其中省略好些句夸奖小姑娘娇娇软软,乖乖巧巧,就应该多疼惜几分的话。
那表情,胤俄毫不夸张地说,都快赶上多年前的皇阿玛对太子了。
现在想想,还让他忍不住牙酸。
因此,胤俄鄙视天下间所有的偏心眼。可等他另辟蹊径,直接求到巴雅拉氏面前,终于抱上小表妹。
被她那会说话似的大眼睛一瞧,什么怨念呀、腹诽啊,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表妹这么好,多疼小表妹几分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直到参加完小家伙得洗三宴,又在一等公府用了晚膳。百般欲留未果,他才恋恋不舍地赶着宫门下钥之前回到了乾西五所。
翌日早上跟额娘请安的时候,就开始一顿大夸特夸。
把个才过了洗三的小家伙夸到天上有地下无,好像仙女临凡一样。
说得贵妃娘娘心里直痒痒,恨自己人在深宫进出不易。否则的话,说什么也得回娘家小住几日,把小仙女儿侄女抢过来疼几日。
相比之下,德妃就更加关注自家妹子身体了。
往来动问之间,句句都在淑宁的恢复情况上。又是派身边得用宫女待为探视,又是趁着乌拉那拉氏进宫请安时反复垂问的。
那个关心用心劲儿,让乌拉那拉氏都有些为自家爷不平。
胤禛摇头:“姨母最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讲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当年德额娘封妃荫及家人,让姨母从包衣变成正身旗人。姨母一直感怀在心,处处惦记着德额娘。”
送针线、送吃食。
还拟把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奉上,更用温泉加上玻璃花房等,硬是在北地捂出了荔枝来。
如此赤诚之下,可不就得了同样的真心护持?
至于他……
胤禛勾了勾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自家姨母月子中难免寂寞,福晋若有空闲不防往一等公府多走走,陪她略排解一二。
乌拉那拉氏自认受姨婆关照良多,便胤禛不说她也会常常探望。
更何况她们爷还特意交代了呢?
自然更加日日登门,未曾有一日懈怠。直到腊月二十二日这早,她正与淑宁说着话呢,厨下送来了锅鱼汤。
只远远闻到,她这腹中就好一阵翻江倒海。
连往净室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把那点子早膳都吐在了地上。可把她窘的哟!
连连道歉,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淑宁冲她招了招手:“来,姨母与你摸摸,看看到底是你要道歉,还是我要跟你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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