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教弟(2 / 2)

阿灵阿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傻儿子,你还真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天赋异禀,举一反三吗?就算是,他们也太小了啊!才过了周岁生日几天,能挺着这些日子才烦躁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啊,只知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却忘了结合实际,忘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傻儿子!”

父子两个好一番恳谈,虎威才终于释然。

翌日开始,就渐渐驰了三胞胎的教育力度。任由他们一觉睡到大天亮,也不再每天每天地各种滔滔不绝。

开始的时候,三胞胎各种欢欣鼓舞。

好像打了胜仗的士兵。

可渐渐的,他们还开始不适应了。某日清早,他们被乳母抱着往寿喜堂给玛嬷请安。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法喀家的长子在撒泼。

康熙二十七年生,如今已经虚四岁的胖小子往地上一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就为了多吃几颗糖什么的。

可把三小只嫌弃坏了,齐齐皱眉:“没规矩!”

“脏脏的。”

“糖多,坏牙牙,长虫虫……”

小哥三个你一言我一语,把胖小子嫌弃了个遍。耐心终于告罄的舒舒觉罗氏皱眉,赶紧派人把他送回他额娘跟前。

并责令她好生教养。

并言生再多儿子不好好教着,也是徒劳无功。都四岁的大孩子了,居然还因为几颗糖闹死闹活,还不如才过了周岁生日的三胞胎……

诛心话太多,直接把赫舍里氏气了个倒仰。拉过熊孩子就一顿狠揍,打得他越发鬼哭狼嚎,最后母子两个抱头痛哭。

气得赫舍里氏又把自家那不争气的男人拎出来骂了一顿,他往大营里一待倒是潇洒。只留她们娘几个在府上,受那老妖婆的闲气。

巴雅拉氏哪里想着,法喀家里的还能闹出这么一出呢?

她只万分欣喜地与淑宁分享:“乖乖,这可真是有心开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想着停了停了,他们自己还在意起来了呀!”

淑宁笑:“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该着咱们虎威省点心。”

谁说不是呢?

事实证明,这主动跟被迫之间相差可就远了,效率也不能同日而语。

当天,三小只就主动找上了他们大哥,婴言婴语地表示要继续学规矩,不当没有规矩的脏脏孩儿。

虎威都已经先一步得了情报,哪儿还肯轻易就范呢?

赶紧清了清嗓子,一脸遗憾地拒绝:“你们三个要好好学规矩是好事儿,可为兄要去无逸斋了,腾不出功夫来教你们啊。玛嬷闲暇多,林嬷嬷规矩最娴熟,要不……”

“不要!”三小只激动跳高:“要哥哥,就,就要哥哥!”

虎威眼睛一眯,他们三个赶紧规规矩矩地到了墙根底下。转身面对墙壁,小身板拔得直直的。

站了好一会子,才三脸期待地看着虎威,说了声错错。

意思是弟弟都知道错了,也面壁思过了,哥哥能不能网开一面?

这么萌,这么乖,这么可怜兮兮的三个小萌娃,谁能顶得住?谁能狠下心?

答案是虎威——他们的亲兄长。

始终牢牢记着越是疼爱便越得当个严兄,绝不放任他们沉溺于一时享乐而沦为废柴的虎威。不够两个字轻轻出口,三小只排队来抱抱、亲亲、认错错,三小只里面的掌舵人虎圆甚至还试图给他大哥锤锤腿。

伏低做小好半天,虎威才终于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好哎!”

三小只齐齐蹦跶,好像自己不是即将被重新管教,而是得了什么天大奖励般。

阿灵阿嘿笑,悄悄跟淑宁咬耳朵:“照着这个形势下去,他们哥四个日后会不会兄弟阋墙不好说。但虎威绝对能把三胞胎卖了,还让他们帮着数钱花。三尺多高的小人儿,竟长了一肚子心眼儿,把三胞胎拿捏得死死的。啧,真不愧是爷的种儿。”

淑宁一记粉拳过去:“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虎威最是个疼爱弟弟,处处为弟弟们着想的好兄长了,难为他小小年纪就这么为全家着想。偏你这当老子的坐享其成,还反过来看孩子笑话啊!”

福晋都已经不满,阿灵阿还敢说什么呢?

再强梁下去,没准又睡书房警告了。

于是赶紧笑得万分讨好,又是道歉又是给揉肩的。等儿子们达成一致,过来与他们请安的时候。阿大人又毫不吝啬地狠狠夸了虎威一顿,将小家伙夸得小脸通红,眼睛亮亮的。

满耳朵都是阿玛最最看好我,以我为荣!

为了保持这份荣光,不在将来被骂一声逆子,虎威那叫一个积极努力。不但文课武课上着,蒙古语、满语学着,还要抽时间教导三个弟弟规矩。

每天忙得像个小陀螺。

淑宁瞧着实在心疼,偏偏又劝不住他。只能频频往厨房,给儿子多做一些滋补又营养的饭菜。

免得他小小年纪的,再累坏了身体。

虽然府中特地花大价钱寻了几个各地名厨,所做菜肴也都色香味俱全。但虎威最喜欢的,还是自家额娘的手艺。

每次吃到都能多吃两碗米饭,于是体重、身高与力气都,在迅速增长中。

一个月下去,袍子就短了不少。

看得淑宁又是欣喜,又是好笑,私下里跟婆婆巴雅拉氏说:“怪道人家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虎威这小胃口大的,硬是连他阿玛都甘拜下风。起初儿媳还每每担心,唯恐这些吃食都化作肥肉,让他小小年纪大大重量。好在没有,只有颊下微微一捏小嫩肉,宜掐宜捏。”

巴雅拉氏笑着用手虚指她:“你个促狭的,竟这般说我乖孙啊!亏的那孩子那么体贴孝顺,为了给你们两个分忧解劳,小小年纪把自己忙成陀螺。”

淑宁嘿笑,连说自己就是开个玩笑,没有嫌弃好大儿的意思。

“说笑也不行呀!”巴雅拉氏瞥她:“你都不知道普天之下有多少妇人盼子成疯,为了顺利诞下子嗣而各种偏方秘药的反复折腾,甚至败坏了自己的身体。”

“远的不说,就是说庄亲王吧!从大婚至今,辛苦耕耘了多少年呢?始终只有两个女儿,偌大王府都无人继承。可算妾室有妊,见着点微弱的希望了。结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添了个白白胖胖的小格格。”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不但庄亲王直接昏了过去。产房里的妾室也直接大出血,差点丢了性命。

无它,这位实在太作了。

自打迷信上酸儿辣女的说法后,就认定了自己怀得是个带把的。于是各种作天作地,还未瓜熟蒂落就摆出了侧福晋的排面。

连正牌庄亲王福晋都得顾及着她腹中孩子,而暂避锋芒。

如今阿哥变格格,什么依仗、侧福晋的都成了空,倒是结下的仇怨实实在在。叫她如何不怕,如何不慌呢?

淑宁:……

同情两个字,她已经说厌了,千顷地没有一棵苗的庄亲王实在可怜。

直到庄亲王抱着坛子百年陈酿,要与阿灵阿一醉解千愁。

结果席间却说虎威他是不敢指望了,年龄差距也有点大。但三胞胎之中,能不能舍给他一个做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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